奥斯佳想通这些,便不打算替纳维利隐瞒一些什么,他跟送咖啡过来的服务生侍者道了谢,这才跟安格斯答非所问道:
“纳维利和孙耀琦已经离婚了,在纳维利知道孙耀琦擅自以他的名义,让你们写下断绝书,并且赶你们出家门后,便和他离了婚。他们现在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私底下都是各过各的生活,互不打扰。”
奥斯佳不说话时温文儒雅,不染纤尘,没想到一开口就是暴击,直雷的安格斯好半晌回不过神来,这句话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就连郗琂都有一些怔愣。
奥斯佳似乎也不需要他们回神或者是回答些什么,见他们这样也不介意继续说着话,似乎也不打算等安格斯慢慢的问了。
“当时因为孙耀琦散布的谣言,本家对你的态度十分的恶劣,他们态度明确,就是想要将你和你的雌父塞加纳赶出去。”
“但是纳维利并没有同意,他根本没有想过要将你们赶出去,他甚至还为了维护你们和本家闹翻。”
“我当时就在现场,我还记得所有虫都在说你的银色头发不祥,只有纳维利奋力反抗,他当时说的那句话,我印象很深刻,到现在都没有忘记。”
奥斯佳似乎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脸上的情绪带上了一些回忆后得到的震撼,他静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
“他说,他就算是跟家族断绝关系,就算是背负背叛家族的骂名,也不会把塞加纳和安格斯赶出去,除非从他的尸体上踏过去。”
安格斯听着这些话,怔愣了好一会儿,想说话,却被奥斯佳抬手制止了,他只能闭上嘴,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纳维利的话,让本家的长老们气得七窍生烟,他当时被老爷子强制带到了祠堂,用戒律鞭打了321鞭,他当时整个背上没有一块好肉,整个血肉模糊。”
“老爷子还不准虫给他送到治疗舱里去,他在床上迷迷糊糊,浑浑噩噩的躺了五个月,期间反复发烧,真的就快死了。”
“孙耀琦当时又气又恨,便违背了纳维利的想法,以他的名义,让你们父子立字据,再将你们赶了出去。”
奥斯佳看着安格斯整个靠进了郗琂的怀里,眼眶红红的样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狠了狠心,继续道:
“纳维利在知道你们被赶出去以后,就拖着病重的身体去追,但是还没踏出家门,就被老爷子让虫拖了回去。”
“我和纳维利认识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狼狈的趴在床上,哭得泣不成声,他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过来,就像是变了一个虫一样,他很平静的和孙耀琦提出了离婚。”
“孙耀琦闹到了老爷子面前,纳维利又被抽了十鞭,差点儿死了,孙耀琦大抵是于心不忍,就同意了离婚。”
“老爷子心情很不好,要求他和纳维利保持表面上的夫夫关系,孙耀琦的家族很需要威廉家的姿势,他没有拒绝。”
“纳维利被老爷子所掌控,更加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一直都在养伤,他派出去照看你们的虫,都被孙耀琦换掉了,你们才会遇到那么多不好的事情。”
“后来,老爷子终于让他进治疗舱了,他好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找你们,刚有动作,就被老爷子警告了。”
加或者不加,随你
奥斯佳想到了那段时间纳维利反反复复受伤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道:
“纳维利虽然是威廉家的雄虫,但是在雄虫众多的威廉家,他也只不过是个微弱的尘埃,他没有办法,只能放弃接你们回家的心思,专心发展自己。”
“纳维利用了一年时间,在威廉家里拥有了话语权,他当即给了孙耀琦一点令他无法忘记的教训,这才让他停止对你们的伤害。”
“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不把你们接回来,他说,威廉家实在是太沉重了,你们离开不一定不是好事,至少在他成为家主之前,不能和你们有任何联系。”
奥斯佳想着纳维利这些年经历的苦痛和算计,从心底里觉得心疼,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你长大了,成为了元帅,老爷子忽然觉得你似乎有点用,就想让人用感情道德绑架你,还好你聪明伶俐,没有上当,他很骄傲,同时也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奥斯佳看着安格斯的容颜,想到了塞加纳,安格斯的眼睛,和塞加纳实在是太像了。
“纳维利在知道塞加纳和帝德希在一起后,难过了一阵子,他知道什么都回不去了,所以,他就没再提过想要接你们谁回来,只是偶尔会去看看塞加纳过得幸不幸福,仅此而已。”
“你收到那些小玩具,都是纳维利在知道你被欺负后,把欺负你的虫教训了一顿,再抢回去的,他把它们放在一个秘密柜里,视若珍宝的守着。”
“他突然把这些东西都寄给你,大抵是觉得你和塞加纳都得到了幸福,不应该困在过去的痛苦中,才决定说出真相吧。”
奥斯佳轻叹了一口气,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才认真说道,“我的话就这些,该说的我也说完了,安格斯,你想要问的问题,我有什么地方没有回答到的,尽管提。”
安格斯觉得这件事情对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他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缓冲,才能够想明白。
原来,纳维利·威廉,他曾经最爱戴的雄父,从始至终,都没有让他失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