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患(江x安)
“不用,就放在这,我下次来了再开回去。”江槿书发动车子,转动方向盘驶离停泊位。
安以筠重新系上安全带,微撅着嘴,“明明就是想再来找她…找什么借口。”
“安以筠,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意见,我刚看你们在暗自较劲什么呢?”江槿书目视前方地转动方向盘,禁不住笑,“你连她的醋都吃?我和她是朋友。”
江槿书恍然心想:我在解释什么…
“没有…我对她没意见,只是觉得逗她特别好玩,我感觉她只会对你和清梧笑,对我就板着个脸,我不就昨晚…”安以筠笑了笑,意识到差点说漏嘴,连忙抿紧嘴唇,找补:“不就昨晚跟她开了个玩笑嘛…”
江槿书不以为然,“去哪?”
安以筠看向车窗外,静默无言片刻,幽幽地道:“我想带你去见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
她低垂眼帘,神色怅然,“我每次能够休息,我都会去看看她,去跟她说说话,告诉她我最近过得怎么样,让她别担心我,在天上做天使就好…”
江槿书试探性地问:“你的妈妈?”
“嗯。”安以筠扭头看她,眼眸水光闪动隐含期待,“陪我去好吗?”
江槿书沉吟片刻,说:“好。”
……
快过中午,她们来到一个墓园,太阳升起却感受不到温暖,雾气仍缭绕在空中,冬风拂过让人感到寒冷。
江槿书把车停靠在墓园外的停泊处,安以筠这一路没怎么说话,一直看着车窗外,紧抓着手里的袋子,里面装了新鲜的水果和点心,怀里还捧着一束白菊。
江槿书解开安全带,“到了。”
“嗯。”安以筠想解开安全带,但手里的东西多到让她手忙脚乱。
江槿书看了眼,拿过她手里的白菊和袋子,帮忙解开安全带,随即打开车门下了车。
安以筠下车速走几步挽上江槿书的胳膊,想调节气氛,微笑:“槿书,没想到你真的会愿意来。”
江槿书提着袋子,那束白菊被她的胳膊夹在怀里,神色淡然,边走边说:“我刚刚不是答应你了吗?”
安以筠感到欣慰,挽在她胳膊的手垂下,与她十指紧扣,拇指轻蹭她骨节分明的手,触感冰凉,“槿书,你的手好冰,我帮你暖手。”
江槿书不作回应,她们一起走进了墓园。
墓园依山而筑,山地曲径通幽,偏离市区,她们进入墓园望向远方,园内宽阔的平地四周种了常绿树,还建造亭台楼阁供人休息,环境幽静却不阴森恐怖。
墓区除了几个工作人员外,只有她们二人,一个个墓碑有序地伫立在有些枯萎的草地。
她们刚踏进墓区,准备走向墓碑。
没走几步,江槿书隐约察觉到有个鬼祟的身影在跟着她们,她淡定回头看去,有个穿着工作服和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在不远处做清扫,他低着头帽檐遮住了他的脸。
江槿书盯了几秒没有发现出异常。
安以筠跟着江槿书转头看没发现什么,抬头看她,“槿书,怎么了?”
江槿书觉得应该是多虑了,回头迈步,“没事,走吧。”
安以筠点头继续带她走。
江槿书保持警惕,留意周围的动静,她蹙着眉,感觉确实有双隐秘的眼睛在窥视她们,却又发现不出任何异常。
她们来到墓碑前,安以筠蹲在草地上清理墓碑周围的杂物。
江槿书捧着那束白菊,站在一旁看着墓碑上的人像照,是个看着亲切温柔的女人。女人的笑容和蔼,眼神却饱含悲辛,似经受过长年的生活之苦。
江槿书初见安以筠时她的眼神和她的母亲一样,目光无害暗含悲辛,现在的她与以前不同,变得活泼开朗,惹人喜爱。
安以筠朝着江槿书举起胳膊,“槿书,把花给我吧。”
江槿书蹲在她的旁边,把这束白菊放在墓碑旁。
安以筠微笑,从袋子里拿出水果和点心摆放在墓碑旁,“妈,以筠又来看你了,又到了新的一年,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我现在工作很忙,好久都没来看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江槿书蹲在原处,看着碑上的人像照,静静地听安以筠与她远在天堂的母亲诉说。
安以筠看了眼江槿书,接着看向碑上的人像照,“在我身旁的是除了你之外,在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她和你一样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她叫江槿书。”
江槿书盘腿坐在草地上,敛起疏离的眼神,她静默不语地听着。
安以筠捡起一根野草,在两指间捏动,她眼里含笑,坦然自若地与她的母亲诉说。
“妈,我现在能自己赚很多钱了,你还在的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赚很多钱带你离开这个家,让我们不用再过苦日子,可惜,你已经不在了。”
“你以前告诉我,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我一直记在心里,槿书她对我很好,我会好好报答她,可她什么都不缺,我只想待在她的身边,陪着她。”
安以筠展露笑颜看向江槿书,随即回头继续说道。
“我和槿书认识了快四年,我们是在一个饭局上认识的,那时候我刚入行不久,能遇上她,我觉得很幸运,我在饭局上被人为难,是她保护了我…”
“没遇到她之前,我住在月租最便宜的地下室里,一到冬天,几平米的房间又湿又冷,我忘不了那时我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地吃着泡面,一直在等我经纪人的消息,那时候我已经有几个月都没有工作安排了,最后,他终于回复我了,跟我说有一部刑侦剧缺人演尸体,当时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得先维持基本的生活才行吧。”
“我演尸体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很薄,还得躺在冰冷的台面,那时候是冬天,好冷,我得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演,还要忍住鼻涕,演的时候我不小心打了个喷嚏,被导演骂惨了,我被他足足骂了半个小时,我不敢哭,因为确实是我的问题。”
“那时候我一个跑龙套的片酬能有多高啊,公司还克扣我大部分的钱,但我没办法,我没有背景又是新人,没法承受高额的解约金,我就这么过,靠着跑龙套这点钱维持生活,还得为他还债,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遇见槿书。”
“她借了我很多钱,还给我出演电影的机会,帮我脱离了无良经济公司,我演了那部电影之后,资源终于好了很多,那些曾经对我冷眼的人,开始对我献殷勤,之后,我赚了钱终于为他还清了债务,也还清了槿书借给我的钱,这些担子牵制我许久,我终于能够把自己赚来的钱用在自己身上了…”
“我很喜欢她,在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喜欢,但我不敢表现出来,后来,我对她做了件令人无法原谅的事情,我没想到她最终原谅了我…”安以筠倍感懊悔,看向江槿书,流下眼泪,“槿书,对不起…”
江槿书面无表情地盯着某处,她听了没反应,依然盘腿坐在草地上。
安以筠不见回应,绷不住心底的悲凉,屈膝坐在草地上捂脸抽泣。
江槿书听到隐隐的抽泣声,扭头看到安以筠捂着脸,小脸和耳廓哭得通红。
她有些郁闷,将安以筠搂进怀里,抚摸她的后脑,“哭什么?”
“对不起…”安以筠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已泣不成声,“槿书,对不起。”
江槿书无奈轻叹,轻抚她的背,“你的眼泪怎么这么多?那件事都过去多久了,不许哭。”
“槿书,让我待在你身边吧,没有你我不知道怎么办了,好不好…”安以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