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逐渊笑着扭过头,将他抱起,上了马车。
连映荷正巧掀开轿帘,温温柔柔地说:“外面那么冷,快些上来。”
云逐渊和宴书澈齐齐笑开,“是~母后~”
连映荷一怔,噗嗤一声笑出来,“傻里傻气的,出发吧。”
“是!”
余风在前面驾驶着马车。
萧惟和花愁骑着马开路。
后面是陈滨带着百人亲卫护送。
再后面,跟着云府的下人,和西藩暗卫。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往离京外走。
——而某个言不由衷的人,早就偷偷站在了皇城城墙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一行车马。
林序秋边打哈欠,边抱着狐裘披在离景肩上,“你这人,竟然偷偷跑出来,口是心非。”
离景不自然地轻咳一声,“阿序你不是睡着了吗”
林序秋:“浅眠而已。”
离景笑了笑,没再作声。
两个人一起望着云逐渊和宴书澈离开的方向,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内才收回目光。
“都怪你,扰到了我休息。”
林序秋再一次打了个哈欠,“罚你陪我安安静静睡会儿,哪都不准去。”
离景笑着点头,“皇后娘娘吩咐,我自然遵从~”
林序秋白了他一眼,“属你最油嘴滑舌。”
“可是小美人还是嫁给了油嘴滑舌的人啊~”离景又开始逗林序秋,“小美人快说,是不是因为我太帅了?”
林序秋懒得理他。
离景的声音断断续续隐匿在雪中。
“哎哟小美人害羞了~”
“快让夫君亲亲”
“哈哈”
待马车行驶平稳,宴书澈忍不住掀开小帘子,望向了远处了离京京城。
一年前,他重生回来。
一年后,他成功了。
虽然离弘不是他亲手杀的,但云逐渊和他,本就是一体,并没有分别。
“在想什么?”云逐渊忽然开了口。
宴书澈垂下眼帘,“我在想,日后怕是睡不到云府那张榻了。”
云逐渊轻笑了声,“你啊”
宴书澈也笑着看了他一眼,便将目光再次放到了远处。
终于,风平浪静。
一切,都结束了。
他和云逐渊,未来还有很多时日。
离景和林序秋,萧惟和花愁都一样。
有句话说得好: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纵有千古,横有八荒。
前途似海。
来日方长。
[正文完。]
番外:江上青x顾淮之
七日之后。
离国。
天牢之内。
四四方方的牢房角落中,蜷缩着一道身影。
他侧靠在墙壁上,长发乱成一团,打结的打结,脏的脏。
身上的衣衫皱巴巴的,覆盖着尘土,甚至看不清衣衫的本来颜色。
忽地,身旁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你看你,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般模样?”
江上青猛地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
顾淮之半蹲在地,望着他的眼神满是柔情,“上青你还好吗?”
“淮之!?淮之!!”
江上青红着眼睛,强撑着身子向他靠近。
可他并没有力气。
最终只能趴在地上,朝着顾淮之的方向拼命爬。
“淮之你终于肯来看我了淮之”
他的双手青筋暴起,手背上全是泥土。
顾淮之依旧待在原地,“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啊”
江上青小声地啜泣着,眼泪在脸上留下了两道十分明显的泪痕,“淮之淮之”
顾淮之定定地看着他,“真是的”
江上青终于爬到了他面前,勉强抬起手,想握住他的手。
可是手却从虚空中穿了过去。
江上青怔住,不敢相信地喃喃道:“淮之”
顾淮之的身影忽然开始渐渐淡化,最终消失在了他眼前。
江上青崩溃地趴在地上哭喊出声:“淮之!啊!!!”
牢房外,离景和林序秋双双站在那里,皆是神色复杂。
牢头在一旁小声禀告着,“陛下,皇后娘娘,江上青自从进了天牢,便每日都这样要么是哭喊,要么是一个人在角落里发呆。”
林序秋先开了口,“每日都这样?”
“是”牢头的语气也有些苦涩,“十几日来,都是这样的。”
林序秋有些不忍地别开目光。
江上青现在的模样,哪里还像当初那个恣意的中书令江大人?
第一次见到江上青,是在好欢楼。
那时的江上青狂妄自大,但是,确确实实是个位高权重的掌权者。
不像现在,落魄又狼狈,就快看不出来人模样了。
再何况,他也曾是顾淮之的爱人。
林序秋很难做到视而不见。
离景瞟了他一眼,转身迈开步子,“走吧。”
林序秋乖乖跟在后面。
两人走出天牢,在门口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离景皱着眉,“阿序,江上青是活该。”
林序秋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但人心都是肉长的,阿景,看到他这副样子,我真的不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