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书澈也笑了。
“只要成辉被发落,罪臣之后的成贵妃,一定不会好过。”
“而离桉,也再不可能成为太子。”
“嗯。”
两人当机立断,决定先下手为强。
右谏议成辉,也是离弘的人。
成辉倒台,一来能打击到离弘,二来也能让离景的位置变得更加稳固。
不过想到这里,宴书澈倒是有个别的想法。
“阿渊,我们需要一个在朝堂上有一定地位的人,站在我们这边,为我们办事。”
云逐渊忽地起身,走到窗边,拉开了窗户。
他一伸手,将窗边落着的白鸽腿间的纸条扯了下来。
而后,他又关上窗户,将纸条递向宴书澈。
宴书澈好奇地接过纸条。
越看,他内心的惊诧越大。
“原来,陈将军的人在朝中埋了这么深”
纸条上写着:
叶乾假死后,离弘提拔了叶乾曾经的一个部下,郁飞,做从三品将军。
在离京之内,将军的官职并没有那么高。
论整个离国,官职最高的是陈穆,正一品。
再其次就是江上青,正二品。
而郁飞,现在的从三品,是高于左谏议和右谏议的正四品的。
“郁飞其实并不是陈将军的人。”
云逐渊慢慢地说道:“郁飞原名叫连郁飞,是皇后非常远房的堂弟。”
听到这话,宴书澈忽然直起身子,严肃地望着云逐渊,“你当初能灭了西厂,是不是连郁飞在暗中帮了你?”
云逐渊惊讶地看着他,“阿宴”
“我一直很好奇,你在从边境回到离京之后,到你灭了西厂这三年,你究竟在做什么。”
云逐渊抿了抿唇,“是。这三年郁飞一直暗中帮我,派人教我武功,更是让我渗入了西厂。”
“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郁飞当时的官职很小,且他并没有什么实力,若被发现他的身份,恐怕连家真的留不下血脉了。”
宴书澈一怔,有些愧疚地捧起他的脸,“是我心急了”
云逐渊低低地笑,在他唇边落下安抚的吻,&ot;现在,叶乾假死,郁飞终于坐上了将军之位,阿宴,天不会绝我们的路。&ot;
宴书澈没作声。
那是自然。
他的命,向来由不得天做主。
——即便这天,当初让他重生。
名画
东宫之内。
离景毫无形象地躺在椅子上,厚颜无耻地要求林序秋喂他吃葡萄。
林序秋故意挑了个很酸的葡萄塞他嘴里。
离景面色不改,“阿序喂的葡萄就是甜。”
林序秋失笑着摇了摇头,“油嘴滑舌。”
他将葡萄放在椅子一旁,压低声音说:“成辉最近因为成贵妃有喜这件事嚣张了不少,成府的门客更是络绎不绝。”
“一堆没脑子的东西。”离景轻蔑地笑了一声,“野心外露,更是大忌。”
林序秋:“陛下似乎也察觉到了成贵妃的野心,已经好几日没去看她了。”
“我们的人还有多久渗入成府?”
林序秋想了想,“成辉虽然敢收礼,但不敢直接收银子,全部都是各种古玩字画。无双坊的地下密室中,有一幅上好的画,是石涛的《闽游赠别山水卷》”
离景霍地坐了起来,“这幅名画竟然在无双坊?”
“嗯,”林序秋按着他的肩膀,又将他按了回去,“是我寻来的,后来一直放在了地下密室。”
“这幅画可是价值连城啊”离景倒吸一口凉气,“你打算将这幅画送给成辉?”
这也太不划算了!
一幅价值连城的字画,就这么送给成辉了?
“别急,”林序秋耐心地说,“若成辉真敢收,那我们便能直接弹劾他受贿。成府会被查抄,这幅画便一定会被陛下收入囊中,待将来他驾崩,这画不还是你的?”
离景一愣,哈哈一笑,“说的也是。”
他牵起林序秋的手,放在脸颊上蹭来蹭去。
林序秋被他蹭的手背痒痒的,“你蹭什么蹭!”
“哈?不让我抱,蹭都不行了吗?”
离景瞬间委屈了不少,连语气都低落了下去。
林序秋一怔,“我什么时候不让你抱了?”
“昨晚你就不让!”
林序秋略一思索,忽然想起来了。
昨夜不让离景抱是因为——
离景虽然答应了不碰他,但毕竟血气方刚的男人,心爱之人在旁边,只能看着的痛苦,让离景非常难受。
所以昨晚离景一直缠着林序秋,非要他亲亲。
林序秋这才落荒而逃。
“那是你没自制力。”
离景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这怎么能怪我”
林序秋的耳尖微微泛红,任由离景像只大狗一样,用脸在他手背上一个劲儿蹭。
“之前宫中上下,都因为死了两个皇子而一片阴霾。”
“现在,成贵妃怀了皇子,宫中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离景嗯了一声,“陛下的情绪,左右整个宫中的气氛,他开心,宫中的人才能放松一些。”
“我已经让花愁将画取了出来,交给了无双坊的人,想必此时,已经送到成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