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宴书澈叹道,“毕竟阿渊,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很难,我不得不将所有事情都想的更长更远一些。”
“我相信你,相信离景,自然也相信那个李公公。”
“但是我不相信离弘会那般蠢钝。”
云逐渊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阿宴,你好像很了解离弘。”
宴书澈噎住。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云逐渊这句话。
他其实并不了解离弘。
但是他记得前世,离弘所做的那些事。
他杀了陈穆,囚禁了连映荷和自己。
那时候离景在什么地方,自己并没有注意。
云逐渊被用他们两人的命威胁,率兵出征。
可云逐渊很清楚,离弘不会放过连映荷和自己。
他快马加鞭赶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和自己双双赴死。
其实这些事情,宴书澈已经很久没有想过了。
这段时间和云逐渊在府中的日子过得太快活。
快活到他甚至都不愿再想这些事。
可是他要报仇,他必须时时刻刻警醒自己。
离弘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蠢。
他可是个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连妻子都能送出去的狠人。
“注意着些吧,”宴书澈边走边说,“万事小心为上。”
“好。”
宴书澈说什么,云逐渊都不会反驳,也不会阻止。
因为他总觉得自己不会说话,说话说多了,惹宴书澈不开心。
虽然宴书澈说过很多次,他不会不开心。
但是云逐渊害怕。
他害怕好不容易娶回来的人,有朝一日会再次离开。
——就像当初宴书澈一句话都没有留下,便离开了漠北一般。
“阿渊,你在想什么?”
察觉到身侧人的失神,宴书澈好奇地问道。
云逐渊摇了摇头,没有作声。
他其实很想亲口问一句宴书澈,为什么当年抛下他,一抛弃就是那么多年?
但他不敢。
可宴书澈却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阿渊,你心里有事,你为什么不同我讲?”
两人走进卧房,宴书澈摘下狐裘,先自然地蹭到云逐渊怀里,揽着他精瘦的腰肢,满足地吸了口气。
“你有话说,但是你害怕,是不是?”
云逐渊惊讶不已,“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与你同榻而眠很多天了,你的表情,我现在已经能猜出来了个大概,”宴书澈仰头看他,“你想问什么,你直说,什么都不必担心。”
云逐渊抿了抿唇,“真的?”
宴书澈语气笃定,“真的。”
云逐渊先放下狐裘,将人抱进怀里,而后闷闷地说:“我只是想问你,为什么当年抛下我”
“我的生母和哥哥,不知被何人所杀,双双死在宫殿中。我的父亲那夜正巧在书房处理公务,才逃过一劫。”
“我被急诏召回西藩,来不及与你告别。”
宴书澈紧紧搂着他,声音平静,“阿渊,这并非我所愿。”
云逐渊心头巨震。
他轻轻捧起宴书澈的脸,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眼睛。
那双眼中现在都是坦然。
没有痛苦。
但云逐渊还是心疼到鼻尖泛了红。
早知如此,他便不多此一问了。
白白让宴书澈想起了伤心事。
“我阿宴”
宴书澈忽然踮脚吻上了他。
细碎的话语从唇缝间渗出。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与其沉溺在过去,不如过好现下的每一日。”
宴书澈揽住他的脖子,加深了吻。
“阿渊,今日再最后放纵一次吧”
那便罢了
两人在屋内就着烛火,折腾。
宴书澈并不满足云逐渊以前的小心翼翼。
他不想要云逐渊活的这么累。
毕竟他小时候过得很难。
现在想做什么,就应该放开了去做。
不过之前,云逐渊还会顾忌着他的感受。
自从上次之后,云逐渊现在根本不听了。
宴书澈怎么嘤嘤哭唧唧云逐渊都不听。
一直到夜深,云逐渊才停下。
宴书澈已经累的睡熟了。
云逐渊本想抱着他去沐浴。
但是宴书澈根本不动。
只哼哼唧唧地撒娇,要睡觉。
云逐渊实在受不得他撒娇,干脆搂着人,睡了个好觉。
屋内一片安静。
屋外。
余风和萧惟顶着大风大雪瑟瑟发抖。
萧惟小心翼翼地蹭到余风身边,“风哥,太冷了,给我挡挡风。”
余风无奈的不行,索性说:“你要不进屋去休息,总归天色暗下来了,你也没必要在这里守着。”
萧惟立刻,“行!我去睡会儿,晚点儿来接替你!”
余风笑了笑,“不用。你没来之前,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守着的。”
说到这个,萧惟倒是来了兴趣。
他搬了两张凳子,放到两人身前,招呼着余风坐下。
“风哥,你多大了?”
余风:“十八。”
萧惟满脸都是惊讶,“那你也只比我大两岁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