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不但不能打草惊蛇,还不能拆穿。
这群难民是实打实的难民。
而且还受了花愁的恩惠。
在她们心里,花愁是个好人。
自己得暂时按捺住。
见宴书澈只是坐着不动,华姑娘轻笑一声,“你再不喝,汤就凉了。”
宴书澈望向手中的瓷碗。
鱼汤的香气很浓。
但是。
他不敢喝。
万一里面有毒,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他必须将凡事往坏了去打算。
虽然这些人喝了也没什么意外,但他还是不能喝。
宴书澈笑了笑,“巧了。我便是想让它凉下去再喝。我肠胃不好,不能喝过热的汤。”
闻言,华姑娘噗嗤一乐,“你看起来不像难民,倒像个娇生惯养的少爷呢~”
宴书澈面色未改,“以前家中确实有钱,但家道中落罢了,提起来也是徒增伤感。”
“那便不说了。”
华姑娘没再同他讲话,而是转过身,和那群难民一起说说笑笑。
时不时还说上几个笑话逗那些小孩子开心。
宴书澈抱着碗,静静看着。
足足过去了一个时辰,她们才困倦,准备休息。
一行人前前后后离开大堂,向着后堂迈步。
“华姐姐!”小女孩儿跑到华姑娘面前,搂着她的腰,“我是不是睡醒之后,又见不到华姐姐了!”
华姑娘弯下腰,笑得温柔,“华姐姐过几日就会来看你,还会给你带好吃的呢。”
“那我等着华姐姐!”
小女孩儿踮起脚,在华姑娘脸上吧唧了一口,“那我乖乖去睡觉啦!”
“嗯,去吧。”
待所有人都走干净,大堂彻底陷入了一片静谧之后,华姑娘才转过身。
脸上的笑意倏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冷冷的表情。
“堂堂西藩少主,伪装难民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噗嗤”宴书澈忽然笑出了声。
他放下手中的瓷碗,和余风一起站了起来。
“名扬天下的大盗花愁,又为何男扮女装?”
花愁索性不装了。
他勾唇一笑,“怎么,你也是来抓我的?”
宴书澈点了点头,说的很直接,“是来抓你的没错。我需要将你抓回宫复命。”
“就凭你们,还带不走我。”花愁轻蔑地说,显然未将宴书澈和余风当回事。
“其实我刚才有一瞬间怀疑你并非大盗花愁,”宴书澈幽幽道,“你这般照顾这群难民,给她们吃食,与她们聊天,怎么看都是个普通女子。”
花愁:“但你还是发现了。”
“说是发现,其实是我更相信无双坊的实力。”
闻言,花愁愣了愣。
“无双坊?你竟然是被无双坊的消息引到这里来的?”
“不然呢?”宴书澈耸了耸肩,“我也不怕让你知道。你的行踪,无双坊了若指掌。”
花愁垂下头,没有作声。
无双坊竟然会将自己的行踪告诉宴书澈。
看来宴书澈和无双坊的关系匪浅。
这样说来,这个城隍庙以后怕是再也来不了了。
且无论自己躲到哪里,都能被无双坊查出来。
这就是无双坊在离国的实力。
但花愁并不想束手就擒。
他不认为自己不能从面前这两个人手中逃脱。
日后的事,只能日后再说了!
花愁猛地抬起头,翻出袖间的匕首,向宴书澈攻了过来!
清醒的头脑
宴书澈没有动。
余风则飞快地迎了上去。
宴书澈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交锋。
花愁是盗贼,强的是隐匿之术,并非单打独斗。
他现在之所以与余风正面交锋,恐是想趁两人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伺机逃跑。
宴书澈握紧袖间的梅花袖箭,悄悄向后退了两步。
他不能让花愁就这么在眼皮子底下跑了。
虽然外面还守着几个侍卫,但是花愁的隐匿之术那般厉害,想必能很轻易溜出去 。
果不其然,花愁的攻击不但没有落在余风身上,反而在用余光瞟着宴书澈。
宴书澈依旧没有动。
他在等。
除了想看花愁的近身作战能力如何之外,他其实还想看看余风的实力。
毕竟他现在想了解云逐渊,自然得先从这个侍卫处入手。
两人的对打已经进入到了一个白热化的阶段。
花愁根本不敌余风。
被余风招招紧逼,边躲边退。
宴书澈目光一闪,袖间的袖箭飞速射出,正中花愁的小腿。
“呃”
一声闷哼,花愁半跪在地,捂住了小腿肚。
余风收了剑,转身望向宴书澈,“宴少主?”
宴书澈瞟了他一眼,转而走到花愁身边,居高临下地说:“花愁,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问便是,”花愁除了脸色白了一些之外,倒没什么问题,说话语气也是极稳。
“你可是在劫富济贫?”
花愁苦笑一声,“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宴书澈嗯了一声,“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