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叶澄何其无辜,蓬莱阁何其无辜…玄武之息是自愿选择了叶澄,这本该是他的幸事才对。
[凤揽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作者有话说】
经典的电车难题。
混乱
正殿中回荡着叶澄咳嗽的声音, 干枯沙哑,他确实如宋伶说的那般非常脆弱,凤揽亭甚至觉得自己其实不用多用力很轻易地就可以结束掉他的性命。
但玄武之息选择了他…
凤揽亭仰起头闭上眼, 眼前出现的却是宋伶那边看到的景象,穿着白衣平日里如同世外仙人一般的蓬莱阁众人, 密密麻麻地跪倒了一片, 像是这暗沉色的岛屿上覆盖可一层新的雪。
洁白的刺眼。
“玄武之息,当年是你们偷走的吗?”宋伶问。
叶知梧摇了摇头, 笑道:“我们哪有那个本事呢,当年连我们都不知道有玄武之息的存在, 也是妖族的祭司登门拜访, 说可以用玄武之息保住吾儿性命,但他们的条件是自那以后蓬莱阁弟子便不可再管临仙海上发生的大小事, 并每年为妖族献上祭品。”
宋伶皱着眉, 他记得之前他们妖族的祭品阴差阳错下让姬咎给吃了, 后来那些妖族就绑了凤揽亭他们当祭品, 想要献给那位邪神。
他就疑惑呢, 为什么这妖族都能在临仙海上横行霸道, 而原本该管理海域上发生大小事的蓬莱阁却对此默不作声。
原来是有这样的缘故。
这蓬莱阁阁主也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在得知了真海主出面以后就再也坐不住了, 在宋伶和那妖族祭司沟通时, 他就找上门来, 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为的就是抱住他儿子一条小命。
“没有什么别的办法能保住叶澄的命了吗?”宋伶问。
妖族祭司摇了摇头, 说话的语气有些神叨:“玄武之息已经融入了那孩子的骨血之中, 他就是玄武之息。”
宋伶的面前是跪着的蓬莱阁弟子, 身后是一群虎视眈眈地看着他的妖族人。
他这边的事也进展的不太顺利, 这群妖族似乎并不愿意接受一个曾经抛弃过他们的神明,哪怕明知道现在这个邪神不是什么好玩意也愿意继续供奉着祂。
[你让他们打一架,谁打赢了谁做新的守护神。]凤揽亭道。
[就这么简单粗暴?]宋伶反问[你在我那边干什么呢,百里弘济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我已经回到荒北了。]
[你动作还挺快。]宋伶百忙之中和凤揽亭闲扯了几句,现在两件事摆在他面前,他也只能一件一件的来,他先扶起叶知梧安慰道:“我能理解阁主的心情,但也请阁主理解一下在魔潮重牺牲的战士们。”
“一旦让魔神突破封印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宋伶说的郑重其事,叶知梧的眼泪却刷地流了下来。
“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得罪了。”刚刚还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他的人,瞬间变了脸色,所有蓬莱阁弟子竟然和妖族人站在了一起对他们拔剑相向。
“我不能让宗门没落在我手中,哪怕招天下人不齿也罢,我只有叶澄一个孩儿,那是蓬莱阁全部的希望。”叶知梧的剑尖割破了宋伶脖子上的一层皮肉。
鲜血顺着那道伤口流了下来,姬咎见状大呼一声,而温天纵则站在旁边神色轻松地好像在看一场戏。
另一边凤揽亭还没有什么表示,宋伶却冷笑出声:“是,你只有他一个孩子,其他人甚至都没有孩子呢!他们愿意为了天下人赴汤蹈火,而你在这和我讲什么家族传承…”
“你还…”宋伶伸手抹了一把脖子上的鲜血,语气出奇的可怕:“伤了我的道侣。”
白色的烈焰从他全身喷涌而出,磅礴的热浪似乎是想将整个岛屿都燃烧殆尽,他看向叶知梧,叶知梧手中的长剑在白焰下融成一团废铁。
“我不是来和你们讲道理的,我也不是来商量的,摆正你们的态度,不管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你们胆敢威胁我,我让你们全都去给那小子陪葬!”宋伶每说一句身上的白焰火光就越发炽烈。
[你在为我生气?]这时凤揽亭突然不合时宜地问了一句。
[他伤到你了。]宋伶表面盛怒,内里还有点委屈。
听着他的声音,凤揽亭都能想到他是怎么个小模样,这让他的手指有点痒,想揉揉他的头。
但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宋伶不可能真的让叶澄去死,他千辛万苦救回来的人,总不能挟恩图报让他去为了他们献身,哪怕他愿意,他们都觉得自己干的不是人事。
可除了这样,还有别的办法吗?
凤揽亭睁开眼,转过身目光深深地看了叶澄一眼,突然有点好奇他知道这事会是个什么反应。
“当年四象以身陨为代价封印住了魔神,而如今魔神的封印被人破坏,想要修补封印只能用四象的信物去填。你就算住在海岛上应该也听说过魔神是个什么东西了吧?”凤揽亭半蹲在叶澄面前很有耐心地说道。
“祂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一旦让祂打破封印,一切都会化为乌有,现在那封印只是破了一点,泄露出来的魔物就已经让人难以应付,你敢想象当所有魔物都喷涌而出的场面吗?”
叶澄愣住了一时间也顾不上咳嗽,整张脸憋的通红,他傻傻地看着凤揽亭,像是被他的话震住了。
“而现在想要补上封印唯一的办法,就在你身上,你爹曾用玄武之息救了你的命,而现在你需要用你的命去救更多的人。”凤揽亭不紧不慢地说完,在听凤揽亭说完后,旁边两个原本事不关己的人脸上的神色也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