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他听到那巨蟒口吐人言:“你知足吧,他好歹还向你正式告别了。”
是姬远的声音。
“不,他不能去…他会…”
“小家伙,除了他,没人能去那个地方,你死心吧。”
巨蟒说完,巨大的身躯腾空而起,竟是直接穿破了云层,跨过了界门,那片如梦似幻的花海在他们身下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
“主上?蓬莱阁的人来叫我们了。”姬咎伸手在凤揽亭眼前挥了一挥,见他反应迟钝地缓缓看向他,忍不住埋怨:“荒北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您什么也不告诉我,就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干着急。”
“一些琐事,你无需知道。”凤揽亭神色淡淡,面对姬咎的抱怨充耳不闻:“你只需要尽快打听到有关玄武的消息就行。”
“话是这么说。”姬咎双手环胸一屁股坐在了凤揽亭的下首位的凳子上:“这蓬莱阁真是奇了怪了,我明明已经查到他们建宗以前就和玄武打过交道,甚至可能就是依靠玄武之力建立起的宗门,但我无论问谁关于玄武的事,他们都说不知道。”
“有心隐瞒,你当然问不出来。”
姬咎听他这么一说十分泄气,忍不住看向他:“主上,这血月都已经到了,我们还没找到玄武信物不会对魔渊那边有影响吧?”
“不碍事,我有两手打算。”
“两手打算?哪两手?”
凤揽亭淡淡地瞥了姬咎一眼,姬咎只能不情不愿地闭嘴。
“不是说蓬莱阁有人请吗,那就过去吧。”凤揽亭自榻上起身,虽努力维持身体状态,但还是站立不稳晃了一下。
“主上?!”这可把姬咎吓的不清:“主上你怎么了,主上?”
凤揽亭摇了摇头,脸色有些苍白。
从这一刻起,他的那一部分元神才算是彻底的从他的身体里被分割了出去,普通人哪怕只是元神轻微波动都会心神受损,更别提他一下子分出去一半…
“你这样会更让我以为荒北那边出大事了。”姬咎忧愁的敬语也忘了说了,这种大家都在出生入死只有自己被隔离在外的感受实在不好受。
“一天天担心这担心那,怎么不担心担心自己的修为,要是我哪天真的不在了,你还得自己回去。现在外面修为高的魔物多了去了,你好好想想以你的能力能撑到几何。”凤揽亭还是没忍住责备了几句。
姬咎听他这么说顿时就像一只被主人斥责的小狗,夹起尾巴不敢吱声了。
两人出了他们所在的房间,刚准备向前院去,就见两名蓬莱阁的弟子急匆匆地向他们的方向走来:“伐魔上神,阁主有请。”
凤揽亭颔首,让姬咎扶着自己向前走,两人前往前院时,又看见一群弟子正拥簇着一个人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那人穿着一身白衣,带着能遮到脚底的幂篱,看身形,有些像女子。
凤揽亭只看了一眼,就察觉到了他们拥簇之人身上那股隐藏的魔气,但不知为何周遭之人无一人察觉。
那两名带路的弟子见凤揽亭停了下来还有些不解,忍不住询问:“上神可是有什么疑问?”
“那人是谁?”凤揽亭示意那被人群包围的女子。
“哦,那是因为最近海上魔物太多,阁主特意请的医仙谷的仙子为大家治病疗伤的。”
“医仙谷。”这个宗门在九重天属于隐世大宗,一般不是必要,谷中弟子都不会随意出谷,但一旦有医仙谷的弟子行走于世间,也代表着世道大乱,天道有损。
凤揽亭并没有想要去查清这人身份的意思,只是淡然地告诉这位蓬莱阁弟子:“那人身上有魔气,恐来路不明,你们最好查一查。”
那名弟子一听,脸色大变,向凤揽亭行了一礼,也不敢多耽搁,拔腿就跑向了自己负责管理此事的师兄方向。
而另一位弟子继续带着他们向他们阁主所在的方向前进。
凤揽亭跟着那弟子往前,但在他又走了一段路后,却突然感觉到自己背后好像有一道强烈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凤揽亭回头,就看见那名刚刚带着幂篱的女子正看向他的方向。
他微微皱眉,却见那名女子施施然向他行了一礼后,跟着她身边的弟子离开了,就好像那道强烈的视线是凤揽亭的错觉。
“主上?”姬咎也注意到了自家主上的视线,他向那个方向看过去以后并没有看到人,转而有些疑惑地望向自家主上。
“无事。”凤揽亭不再停留,向前走去。
…
两人到了阁主所在的怒涛阁,刚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阁主。”那位弟子向叶知梧行了一礼,叶知梧点了点头让他退下,随后让凤揽亭落坐。
“上神在阁中休息的这几日可还舒心?”叶知梧笑着和凤揽亭寒暄,凤揽亭也不冷不热地与他交谈:“尚可。”
“看上神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可是那日在海中被那魔物给下了黑手?”叶知梧看出了凤揽亭的状态不对,关心地问道。
“不碍事一点小伤而已,倒是阁主的身体可还康健,这屋里的药味如此浓郁,阁主刚用过药?”凤揽亭直言道。
“一些陈年痼疾了,不劳上神忧心。”叶知梧笑的温和,说完这句话话风一转说起了自己请凤揽亭他们过来的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