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至于啊?凤揽亭那样的人物,在整个九重天都能横着走的人,怎么会去吃力不讨好地给魔族当奸细?他又不是傻的。
那如果他不是奸细,就只有可能是被人给陷害进来的。
宋伶摸着自己胸口处藏的药瓶,心想如果凤揽亭是被人陷害进来的,那人和凤揽亭有仇怨,那可不得趁着他受刑期间将他给暗害了,一劳永逸?
只要凤揽亭一死,也就坐实凤揽亭勾结外敌的事实,就算后来有人发现真相,凤揽亭也无法死而复生。
这一手不可谓不阴毒,但不巧的是,他们的计划关键一环的实施,正巧让穿过来的宋伶给赶上了。
这赶的早不如赶的巧,宋伶哪知道自己会成为暗害凤揽亭的一员,要知道当年凤揽亭手刃了多少仙官神使,他区区一个小狱卒,要是被他发现了自己想要暗害他,还不得被他像掐蚂蚁一样弄死。
还好他今天反应快,没有把那吃的给凤揽亭,不然他还有命在?
但他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凤揽亭是个危险分子,那外面等着他消息的那些人同样是危险分子,凤揽亭一日不死,那些人对他的怀疑就会多上两分。
在这样的处境下,他要找一条生路,何其困难。
宋伶睁着眼想了一夜,第二日照常上值,看着他那些同僚们各个邋遢不堪的模样,他感觉这样的日子过下去,他不死也迟早会崩溃。
在端着食盘去凤揽亭牢房的路上,宋伶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但当他站在牢房门口时,他的一脸愁容又换成了严阵以待的神色,不知今天进去又会看到怎样的酷刑。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钥匙打开门进去。牢房里依旧空荡荡黑漆漆的,但今天他没有听到锁链运作摩擦的声响,头顶上夜没有鲜血不断往下滴。
幸好,他今天应该没有受罚。
宋伶心中庆幸的想道,但随后他就在牢房中央的石榻上看到了一动不动的凤揽亭。
他死了?!
宋伶有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但又很快冷静下来,慌什么,这人可是活到五百年后让人闻风丧胆的上神,他现在死了,那未来可不就乱了套了?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石榻上那团一动不动的人影,随后将木盘放在离石榻不远的地方。
“凤上神,用饭了…”他小声叫了一声,石榻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腐朽的味道,让宋伶心中十分不安,他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上前查看凤揽亭的情况但他刚靠近就被躺在石榻上的人猛地抓住了手腕。
“啊!!”宋伶吓了一跳,还没等他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就是一阵天翻地覆,等回过神来,他已经被压在了石榻上,而他的脖颈上也被抵上一截破碎且尖锐的锁链。
“别动。”
男人声音嘶哑阴沉,一如在这阴暗冰冷的监牢中蛰伏的毒蛇。
“敢动我就杀了你。”
怪人
“我不动…不动。”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宋伶措手不及,只能摊着手,努力睁大眼睛表现自己的无辜。
但很显然他这副姿态并没能让凤揽亭的手挪动分毫:“你是谁派来的?”
宋伶一愣,大脑飞速运转,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昨天慌乱之下编出的谎话,赶紧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是自愿进来的,因为…因为我相信,上神是被冤枉的,对,是被冤枉的!”
凤揽亭狭长冰冷的双眼微微眯起,似乎是想从宋伶这张脸上分辨出他说谎的痕迹。
“满口谎言。”凤揽亭说着那拿着锁链的手就要向上用力,宋伶赶紧用没被控制的手阻止他的动作,语气有些慌不择路:“上神三思啊!我不过一个小小狱卒,就算要害你又能把你怎么样呢!你现在杀了我就是斩断了一条自己逃出去的希望,你要想清楚!”
这番几乎声嘶力竭吼出来的话终于成功制止了凤揽亭的动作。
凤揽亭目光深深地看了宋伶一眼,随后收回了自己拿着锁链的手:“你能帮我逃出去?”
终于保住小命的宋伶忙不迭地点头。
但凤揽亭却只是轻蔑地笑:“正如你所说,你不过是一名小小狱卒,你还能把这九星山给翻了去?”
“……翻不过去,咱挖地道啊。”
“……”
“比起对付九星山上的那九个仙官,这天牢里的狱头管事可好对付多了。”宋伶见凤揽亭没有打断他便继续说了下去。
“没用的,只要我一有动静,他们的神识便会追踪过来。”凤揽亭摇了摇头。
“那当天牢里的所有罪仙在同一天出逃…他们的神识能同时顾得上那么多人吗?”宋伶昨晚想了一夜,因为魔族的入侵,神庭四处抓捕奸细,不管被抓的对象是否被冤枉,只要有点嫌疑就都被关在了这天牢之中。
此时的无赦天牢可以说是从未有过的人员爆满。且被关在这天牢里的所有人都积攒了对神庭对那些处刑仙官的怨恨,如果同时将他们都放出来…
凤揽亭因为宋伶一番话再次看向他,而此时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审视:“你叫什么?”
“宋伶。”
“你当真是来帮我的?”
“千真万确。”
“你的想法很大胆,但是你要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释放所有犯人…你有这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