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时他最爱的,便是他那一声声的阿棠,声声细腻,声声好听,声声入心,声声让他念怀至今。
十五年了。
这声久违的阿棠,他有十五年没听到过了。
萧凤棠的双目在他这声阿棠里悄然变红。
“阿棠,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
他在叫他阿棠。
他在跟他道歉。
萧凤棠鼻尖一酸,双眸不受控制的噙满了水雾。
左晏衡自责的埋在那里不敢动,明明少时磕拌一下都吆喝着喊疼的一个人,如今却被他遍体鳞伤的折磨了三年。
那不是三个时辰,也不是三天,是整整三年。
他不敢抬头看他,生怕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厌恶,更生怕自己会没了勇气,支撑不下他想说的话。
“是我,是我没心没眼,害了阿棠,伤了阿棠,负了阿棠。”
逆龙鞭上的倒钩只是轻轻剐蹭一下便能扎的肉生疼,他却用它在他身上狠狠打了三鞭。
京城盛雪本是他最想送他的礼物,可他却在那场漂亮的大雪里,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还看他沉进池底,险些将他掐死在龙德殿上。
桩桩件件的混账事重现眼前,左晏衡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原谅,才能让他留下。
“万般过错都在我,阿棠,能不能,不要走?”
他在叫他阿棠。
他在跟他道歉。
他在叫他不要走。
萧凤棠张了张嘴,原本强忍的眼泪蓦地顺着眼尾滑了下去,他没推他,就任由他这样抱着自己。
“左晏衡。”
左晏衡依旧不敢动作。
他沉寂许久才言,“你喝醉了。”
左晏衡摇头死死地抱紧他,“没有,我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阿棠。”
“我是真的,很想你。”
“真的,很喜欢你。”
“我没醉,没有骗你。”
他心中千言万语,话到嘴边也只剩了那么一两句。
“你信我,信我一次,一次,就一次,别走,留下,留下来。”
左晏衡原本冰凉桀骜的声音此刻变得无比卑微,他乞求着他,一遍遍的重复着大家随意便可称谓的阿棠,借着酒的麻意用着最俗气的表达终于说出了深藏在心底的话。
萧凤棠一滴滴的泪往下滚,湿润冰凉的堆积在耳边。
左晏衡感受着那摸湿意,惴惴不安的撑起身子小心看向他。
萧凤棠就穿了一件里衣,此刻斜斜的漏了小半块肩膀。
他的泪滚烫的落尽他的眼底,霎时疼的他喘不过气。
“别哭,别哭。”
他心慌意乱的用另一只手去擦他顺着眼角滑下来的大泪珠,心里的爱意杂然着难过像野草疯长一样横冲直撞。
他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
不甘心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不甘心他以后也这样屈于别人身下。
他想同他冰释前嫌,想同他皆大欢喜,更痴望那嫡庶子的结局能够成真。
“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说了,别哭,别哭阿棠,我错了,错了。”他错的离谱,错的不能让人原谅,错的恨不得将自己拆骨嗜血,他该离开,该离自己远远的。
萧凤棠凝着眉透过夜色看他,泪水依旧同倒堤一般不受控制的下滑。
左晏衡心疼的俯过身去含住一滴,他疯了似的去吻他的眼睛,一路向下吻上他的脸颊,直到他的唇边才戛然而止的停了动作。
“左晏衡。”萧凤棠缓缓开口。
左晏衡还停在他唇边,他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心中惊恐的只求他别说话,不原谅也别说话。
“你……”他才将继续。
左晏衡便带着一股攻略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将他淹没,将他要说的话也一起压了下去。
他头脑昏涨的撬开他的牙关,用着舌尖用力往里探。
萧凤棠欲躲,被他一只大掌攀上脖子将他禁锢着拉近了一两分。
左晏衡的力道越来越深,他游离进他唇腔的角角落落重重舔舐,格外疯狂的渴求着与他纠缠交织。
萧凤棠被他的深压引得颤栗了一下,理智也在他的深舔慢咬下溃不成军,滑润软糯的任他撷求取索。
二人滚烫的呼吸交替在唇齿之间。
左晏衡心里的欲火越演越烈,泛着情欲的双眼似要滴出水来,他本能的搂过他单薄的肩膀呼吸急促的往下压,放纵着自己同他在这乍见之欢中殊死缠绵。
直到许久,浓厚的酒味和他不断摩挲在肩上的灼热大掌才刺激着萧凤棠清醒了一两分。
他感受着左晏衡渐沉的呼吸,还有恨不得将他揉碎了与他融为一体的感觉,终于还是对着他的舌尖酸涩一咬。
他咬的不重,却瞬间惊醒了身上的人。
左晏衡僵硬的停顿了一下,他舍不得放开,动作开始变得温柔缱绻,依旧痴醉又克制的占据着他。
直到萧凤棠将要窒息,他才苦涩着慢慢与他拉开距离。
唇上的水痕早已分不清是谁的,左晏衡缓缓抬手趁着月色轻轻给他擦拭干净。
萧凤棠酸涩开口,声音暗哑,“你,该起来了。”
他无力的蜷起指尖,隐忍着将他脱落的衣衫重新给他提回肩上,才落寞的起身坐在床边。
萧凤棠随着他坐起身来,他双手攥着被子,试图将心底不断四溢的柔情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