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林泽面对韩乃瑾如此嚣张的行为却大气不敢出,因为如果没有韩乃瑾的帮助,他还是一个连莱阿城都不敢回,只能和自己母亲东躲西藏过生活的私生子。
因为他这个私生子出生的实在不是时候。
不知是不是林家前家主在自家独子被绑架后,产生了危机意识,觉得一个儿子太缺乏安全感,说不定哪天就会被绑了,撕票了,偌大的家业后继无人,于是在林泓被救回来后两个月,林家有了第二个儿子。
这样情况下出生的弟弟,林泓怎么能容忍他的存在。
林家家主又怎会不了解自己儿子的秉性,这些年没少花钱在保护这对母子身上。
对比继续流浪,还是继承林氏家业,林泽当然选择后者,选择后者的前提是他得足够听话。
见林泽变得乖觉,韩乃瑾又将枪指向林泽身后的那几人,其中一个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韩乃瑾嗤笑一声,再次转回头看向林泓,林泓瘫坐在墙边,脑袋还在流血,身上的西装都染成了暗红色,白色的衬衫衣领成了鲜红的一片。
林泓是真的怕了,刚刚他还想以林氏要挟韩乃瑾,但现在林氏已经是林泽的了,他没有任何筹码,他脸上的肌肉克制不住的颤抖,眼中满是恐惧,他哑着声音说:“是你把他送给我的,你这样,是,是言而无信。”
韩乃瑾蹲下身用枪口戳林泓的脸,他皱着眉,看林泓像是看一滩烂泥,韩乃瑾发出一声轻笑:“哦,不好意思,我食言了。”
须臾之间,林泓从一个高高在上的狩猎者,变成了一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羔羊,他的生死只在眼前的人一念之间,但显然眼前人不是神佛,毫无慈悲。
所以等待他的注定是一场屠戮。
韩乃瑾掐上林泓的喉咙,他并没有一次用尽全力,而是将手掌逐渐收紧,这是一种缓慢的折磨,将一个人生的希望一点点浇灭,林泓用手去锤砸韩乃瑾的手臂,可韩乃瑾的手臂像是钢筋铁骨,他撼动不了分毫。
韩乃瑾的手掌逐渐收力,林泓的喘息开始剧烈,再接着,林泓的双眼暴突,再也没有任何力气反抗,双腿蹬踹了几下之后,头倒向一边,已经气绝。
韩乃瑾随意的擦擦手,来到窗边,点火引燃了窗纱,在火烧起来的前一刻,他来到白慕身边,将白慕打横抱起,出了这间房间,在门口,韩乃瑾扫视了一圈,阴鸷的眼神让所有人心口一紧,然后他沉声向众人说:“林泓先生醉酒,不幸引发火灾,自己也在火灾中丧生,本人深感难过。”
火舌燃起,窗纱,被褥,墙上的那幅画,这间屋子的一切,那些隐秘的,阴暗的情愫都随着一场大火消失殆尽。
林氏着了火,所有宾客都快速散去,雇佣兵早就没了身影,小楚也随老季他们一起走了。
韩乃瑾抱着白慕回到车上,司徒开车,韩乃瑾抱着白慕坐在后面。
直到车子驶离了林氏,韩乃瑾才将白慕罩在头上的外套放下来一些,让他露出脑袋。
韩乃瑾还是横抱着白慕,将他放在自己腿上,很轻很轻的抱住他,像抱一件易碎的瓷器。
白慕的脸色异常苍白,他双目紧闭,暗紫色的掐痕横亘在他白皙的颈部。
光看那狰狞的痕迹,就知道他当时遭受了怎样的待遇,韩乃瑾手指微微发颤,他不敢去触碰那些痕迹,都是因为他的疏忽,白慕才会伤成这样,但他又实在心疼,半晌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触碰上去,在确定骨骼没有断裂,只是皮外伤之后,他暗暗松了口气。
白慕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但每动一下,他都止不住的颤抖,他试图将脸再次藏到那件外套里,但韩乃瑾却没让他这么做,他只能把脸别到一边。
车里光线昏暗,白慕的侧面惨白的吓人,他以一个看起来很不舒服的姿势扭着头,只是不想面对韩乃瑾。
他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在今晚被人碾磨稀碎,他觉得心口有把钝刀在一下下的割他的肉,他的头垂的极低,胃里的恶心越来越重,他不由得干呕了起来。
听见他干呕,韩乃瑾伸手去扳他的脸,想帮他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但怀里的人却用冰冷的声音说:“放开!”
【作者有话说】
月底了,我也求个营养液,给我浇灌呀,说不定能长出大肥章呢,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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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标记◎
车子在深夜的马路上疾驰, 司徒已经将车开到了最快,车窗外的景物都化作虚影一扫而过。
那一句冷硬的“放开”直击在韩乃瑾的心头上,韩乃瑾手指微微发颤, 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落了回去, 并没有再去帮白慕调整姿势, 他只将手轻轻搭在白慕的背上,轻柔的抱着怀里不断挣动的人。
韩乃瑾的脸色暗淡, 想到撞开那间房门的一刻,他心里仍觉后怕, 若是再晚哪怕一秒, 都会发生不可想象的后果。
韩乃瑾不断轻抚着他的背,白慕的背脊上没多少肉, 两片蝴蝶骨棱角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 此刻白慕的身体异常柔软, 轻的好像一片羽毛, 但他的呼吸仍时轻时重, 身子颤抖不停。
不知过了多久,在韩乃瑾轻柔的安抚下, 白慕终于放弃挣扎, 整个人松懈下来, 他挪了挪身子,曲起膝盖, 把脸埋在韩乃瑾的臂弯里, 安静的像是睡着了, 但是韩乃瑾知道, 他并没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