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柳灵郎(下)
一股子成熟的美。常言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更别说这李家寡妇还生的漂亮,吸引了村里那些单身汉的注意。也不是没给那寡妇说过亲,可是女人心疼自己的孩子,再来也放不下自己那死去的男人,每次总是拒绝,就这么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孩子。
这狗蛋也是杨兵堂姐的追随者,可他一个二流子,自然是不会被接受的,几次试探无果,这人便起了坏心思。赶巧着这天小国去邻居家小伙伴家玩,天晚了就睡在了邻居家。狗蛋和邻村的几个混混一起打牌喝酒回家,那会已经是天要亮的时候了,路过李寡妇家门口,想着去偷偷看看寡妇睡觉,小心翼翼地翻过矮墙,推开了没拴住的窗户,好家伙,屋里只有李寡妇一个人躺在床上,身上也没穿几件衣裳。酒壮怂人胆,狗蛋喝了点酒,加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从窗户跳了进来就抱住了李寡妇,一张嘴还想往人家脸上亲。李寡妇迷迷糊糊的觉得不对劲,睁开眼看见这情形,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大喊了起来。狗蛋怕喊声叫来了其他人,这寡妇又挣扎的厉害,一个狠心拿被子捂住了李寡妇的脸,可是慢慢的发现不对劲了,这寡妇拍自己的手垂了下去,整个人没了动静。掀开被子一看,把人给捂死了。
这下子什么酒都醒了,慌手慌脚地收拾了一下,趁着黎明的暗色,急急忙忙地遛了出去。却不想背影被准备回家的李国给瞧见了,李国回家发现母亲已经没有了呼吸,叫来的大人也没有怀疑什么,自己一个小孩,说话也没有分量,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看见一个男人从家里鬼鬼祟祟的出去。他觉得母亲是被人杀害的,凶手就是今天早上的那个男人。可是左想右想,偏偏想不出那男的到底是谁。直到堂舅来帮忙,母亲的葬礼上,他看到狗蛋在那里鬼鬼祟祟的,一看那背影,顿时对上了号。就跟着跑了出去,来到了河边柳树这里。
李国上去拦住了狗蛋,大声地叫喊着:“一定是你,我看见了,是你杀害了我妈妈!我要去告诉村长!”这狗蛋一听李国的话,先是愣住了,什么时候被这小屁孩看见了,又见这小鬼要去告状,一把扯了过来,恶从胆边生,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小国的尸体就被埋在了柳树根下,魂魄被吸进了柳树体内,融成了一个柳灵郎。当然,这小孩可不是小国,一棵上了年纪的柳树里面,住的可不止一个柳灵郎。这小孩因为小国的到来很是开心,有人能常常陪着自己了,可是小国的怨气很重,心心念念想着报仇,和柳树的融合很不稳定,眼看着要魂飞魄散了。原本的住客不想失去小伙伴,用灵力吸引了狗蛋过来,吸干了他的鲜血,要了他的命。小国的魂魄这才稳定了下来,现在已经陷入了沉睡。
事情到这儿也就清楚了,狗蛋这人的死倒完全是罪有因的。师公把事情的经过真相讲给了村长他们听,村长招呼了人从树根处,果真也挖到了小国的尸体。至于村长是怎么给村民们交代的,这已经不是师公关心的事了。师公想着的是和这柳灵郎求一点血蕴来治疗师父的眼睛。
“柳神大人,我知道您本事大,血蕴一定也有一些,这要求是很无理,可是我老头子的小徒儿急需一点血蕴来治疗眼睛,希望您能赐给我一点儿,老头子以后一定按时祭拜,还望柳神厚赐。”师公对着这柳灵郎说着好话,你们也别问为什么不强抢,这柳灵郎活了这么多年,又是天地灵气养着的地仙,本事大的很,师公的本事根本逗不过它,只能好好供着。
这柳灵郎翘着个二郎腿,就那么飘着坐在虚空中,头抬得高高的俯视师公“你这老头说话还算是好听,那血蕴对本大神自然是重要的紧,不过看你这么诚心的份上,和你做笔交易也不是不可以”
最后两人扯了些什么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反正最后扯皮的结果就是,师公带了一点血蕴回家了,一起回家的,还有一截柳树枝,回到了烂牛棚里就供在了唯一的破桌子上面,每天仅有的点吃食,还得供一点给它。对的,你们没有猜错,这柳灵郎跟着师公回来,做了我们这一派的供神。
我们这边的阴阳先生,分着很多派别,做法方式千奇百怪,但本质却是一样的,多是以家族或是师徒的方式流传。我们这脉名为黄煞一脉,祖师传下的术法,能救人也能害人,亦正亦邪。这柳仙便被师公请了回来做了供神。这里的供神和用邪法拘来柳灵郎或是小鬼的法子是不同的,强拘小鬼,柳灵郎的人,下场往往逃不过遭反噬命丧黄泉。而这供神却是地仙野鬼自愿接受一些家族的供奉,帮着庇护着一族人,同时借着人类的供奉香火继续修炼,是一种互利互惠的关系。
这种供神在乡间很是常见,特别是东北那边,供的多是黄仙或是狐仙,供柳神的还真不多。听我家柳神大人说是,他自己在那里修炼多年,杨村的那些人没个懂事的,供奉它的方式方法也不合格,这两年自己的修为停滞不前,想着和黄仙一样,找个懂行的来供着自己,借着人类的法子修炼。先前不离开,一是呆了这么久,舍不得自己住了多年的大柳树,二是也没遇到个懂行的。赶巧着师公来了这里,大柳树里面也住了小国这个新柳灵郎可以护着大树。它就无牵无挂的跟着回来了。
相处久了其实你能发现我家这柳神是个傲娇的话痨,严重怀疑它说的什么修为停滞是瞎话,明明是想跟着师公到处跑跑凑凑热闹。当然这是在后来我接手它之后发现的,属于后话了。
且先说师父的眼睛,因为有了血蕴,师公每天帮着敷药,一天一天的恢复了起来。高兴的师公整天捋着自己的小胡子念叨“古人诚不欺我。”后来,眼睛好是好了,可前前后后也拖了有二年多,师父鬼瞎子的外号就是那段时候留下的。
眼睛治好以后,师父发现自己常常不开冥途也能看到一些东西,虽然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可这却是实实在在的阴阳眼,对于一个吃阴间饭的人来说,这可是上天赐予的好宝贝。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凭着这后天的阴阳眼,加上年轻的时候好闯荡,师父的名气慢慢的大了起来,不只是本地的人知道,外省的一些人也常常慕名寻来。后来师父年级大了,在县城置办了一栋小洋房安顿了下来,房子总共二层,一层装修的就像是古时候的医馆一样,有个大柜台摆在那里。小时候我便常常蹲在柜台后面替师父招待一些客人。
干我们这行儿的都知道,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通常是要3分本事,7分忽悠。大多数人来这里,就是为了买个心安,老老实实的被师父宰一顿。算命保平安还算是正常,求着转运的那就是真的在白送师父钱喽。人的命运这事玄乎的很,替人转运报应太大,师父是不敢接的,只能是忽悠一通,帮着换换心情。平日里遇到真邪乎儿事的几率少的可怜,可是一旦遇到了,那可就好玩了。
在我还只有2,3岁的时候,柜台还是由师父自己守着的。这天店里来了个裹得严实的男人,厚厚的黑色风衣包裹着自己,戴着一个大口罩,全身上下只露出个眼睛。饶是这样,你都能看到他缩着肩膀瑟瑟发抖,刚刚的推门就带来了一阵寒气。
师父抬起埋在报纸里的头看向那个男人,不禁眯了眯眼,亏了他的黑茶镜,挡住了镜片下泛灰的眼睛。进屋的那男人身上好重的死气,黑压压的缠着他,额头更是乌黑一片,就是我们常说的印堂发黑。不久必有大难,看这人的样子,怕是小命要没了。一般这种和阎王抢人的事师父是不想插手的,死兆已显,若是强行救助,怕是会连累自己遭报应。人老了,也没有了以前的楞头劲,师父慢悠悠的叠好报纸,坐正了身体:“你回去吧,我帮不了你。”
那人听师父问都不问自己是什么情况,就下了逐客令,脸上的表情明显的有了一丝僵硬。“鬼大师,家父王傅,是家父让我来找您的,他说您能到帮我!”听见王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