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念做的很多,便舍了一大海碗给这家人的孩子,不久后,人家默默地塞了两枚鸡蛋来。
两枚鸡蛋对沈常念来说不算什么,但是村民眼里,鸡蛋便是钱,便是补品,给出来了就是心意,沈常念收了,也道谢了。
再次出发时,弄的黄蒸,便留下了十几个。
既来了晋南,他便连着做了晋南民间的吃食,黄蒸也是一种。
又黄又大的包谷粒,经过泡,煮,晾,再把当年黄生生的软米一同上碾子磨,用箩一过,包谷粒的皮就筛出去了,剩下的就是金黄金黄的“黄蒸”面了。
金灿灿的黄蒸不仅好看而且糯粘香甜,既暖身子,又有营养,清而纯,淡而甜,爽口滤嘴,沁入心脾。
好几个人路上就没忍住一会吃一个的。
因为大家都不饿,这一走便是黄昏才开始寻摸地方临时住一个晚上。
白日里经过了一座小镇,不过他们说了前面一点,有个临河而居的村庄,里面数百人,算是很有人气的村子了。
他们便又赶了些路程。
“我看到有农人归家了,先去问问。”一个护卫跑得快,很快去而复返:“老农说前面不远就是村子入口,但是我们这么多人,得先在村口等村长看过。”
几人跟着老农走了一段落,越走,看到的人就越多。
村长来问了他们去向来处,又看了看车上的东西,基本就是些行囊,甚至还瞧见了一头羊。
行吧,没哪个强人还带头羊上路的,再说这还有孩子老头和清瘦的男青年呢,路引也是有的,便放行了几人,只要求他们夜半后不要走动。
毕竟,村里家家户户几乎都养狗的,要是惊动了狗,整个村子的狗叫起来,会造成麻烦。
沈常念几人表态不会夜半出门的。
村子里没有谁家的空房多到能容纳这么多人,于是一半去了村长家,一半去了村中富户的家里借宿。
都是一晚上五十文的价格,人家提供热水,吃饭的话,他们会自己解决。
沈常念买了些鸡蛋,做了粉丝鸡蛋韭菜馅的菜团子,吃饱喝足大家各自去屋里休息。
封疾今晚还是和大力大勇两人一个屋子,吭哧吭哧的三个人比赛打呼噜一样。
村里的晚上确实非常安静。
一夜好眠,次日天光大亮,村长接了封霆给的五十个铜板,熬了粥,给了点咸菜,炒了个鸡蛋春韭,大家对付一顿,直接赶路了。
只走了半日就遇到了个大城池。
顾名在询问过后,知道接下来五日都是郊外,便先和沈常念通了气,双方各自去采买点必需品。
找了客栈先定下,沈常念和封霆带着封疾上了街。
封霆他去补充些箭矢,以防万一。
封疾对本地的小吃感兴趣,沈常念都满足了,还给封霆和封疾都买了本地一种流行的装扮。
是袖子被束缚起来,裤腿位置也没做得特别宽大,瞧着更显英姿。
又格外买了一套绑腿的家伙事,要是在山间行走,它能让双腿双脚不被蛇虫入侵,这个绑腿的,他直接买了十几条,给大家分分。
他们安全,自己也就更安全,互利互惠的事,他不会不舍得花银子。
若是银子不能随心支配,挣来也是少了很多乐趣。
越逛,买的东西越多,还好遇上了来寻人的封霆,要不接下来还真要意犹未尽就收手,有了个提货的,就继续逛。
路过一个摊位,沈常念停下脚步。
那神情恹恹的摊主立马站起身来,大力的推广自己面前摆着的花卉绿植,吹得它们像是什么珍稀品。
一旁几个闲汉笑着说:“两位贵客莫要上当,这人是去田间地头采了野花野菜得,装在自家的破粗瓷上装名贵花卉呢,你们谁要是买了,那可真是钱多了没处花了。”
“滚开滚开,你们懂什么。”那摊主被说得恼怒了,挥手要这几个闲汉走远点。
“懂什么,你把野葱拿出来当花卖,当谁是冤大头呢。”
“谁说的是葱,这是长在花边上的,就是花的叶子,你没见识。”
“可我就要买野葱啊,既然不是,算了。”
“诶诶等等,这就是野葱,是野葱的,客官,你要是喜欢,小的那边还有些,全都贱价卖给您。”摊主说了一个数字。
野葱本可以随意摘取,就算当成商品,一大把只要一文钱。
可他收了十文。
沈常念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的,但十文的话。“粗瓷盆子一并给我。”
“好的好的。”自家捡的商家退回来不要的残次品,不过三文一个。
“那你回去多搜罗点野葱,连盆带葱给我送来。”
摊主笑意盈盈,收了二十文,先把两盆野葱给了他们。
立马就收拾地上其他卖不出的盆们,准备带回家全换成野葱。
这世道,有钱人的爱好可真奇怪啊。
也就一个时辰,这人送了几十个盆来,沈常念看着对方尴尬又想挣钱的样子,挑拣了十五盆,其余的退回去盆子却留下了野葱。
这几盆,可是真的野葱,便直接拔起来一会用。
包圆了这种花卉,将空出来的半个马车的位置让给了它们。
大家只以为是他的爱好,连作料都喜欢随车种,没人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