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安拉了一下他袖子,很是不安。“季冠森的家庭跟我不一样,他是那个被寄予厚望的长子,在京都那样的地方,男儿和男儿本身就是一种玩耍。”
“玩!?行,你最近都不要来找我了,这就不会影响我了。”沈常念虽护短,可这种情况,他绝对不沾手。
人家自己乐意受。
酒水让手底下的人送上去了,沈常念自己回了家。
季冠森没看到沈常念回来,只顾怀安回来打了声招呼也离开了,便知道顾怀安那位友人肯定是走心了,毕竟他沈常念就是个男妻。
于是季冠森借着这件事让他弟弟注意口舌纷争。
“怎的,你莫不是还想和一个边陲卫所的小村汉结为夫妻?兄长,玩玩就差不多了,家里给你那么多资源,不是让你走后门的。”
季冠森烦躁不已。
他什么都不知道!
家里给自己资源,在自己发现对顾怀安动心后,就已经下意识的开始回馈家里了。
从没有任何人爱争的北境开始,修工事,查军饷,助农庄,去境外谈判,这次又把很多人都想挤进来的机会留给自己的弟弟,一桩桩一件件的,已经是在回报家里对自己的栽培了。
等再多做点事,他也能心无旁骛没有亏欠的留在北境,和顾怀安过偏安一隅的小日子,家里也是得了自己的好的,怎么就又扯上什么资源不资源,
北境眼看就要发展起来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合并外族,扩大疆土,这儿更是功绩随便挖,没有他季冠森,季家还能送个子弟来镀金吗?
怀安,他一向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怕是都听不懂……
算了,一会还是去好好解释一下,安抚一下。
怀安听不懂,他那位已经做了别人男妻的沈常念怕是什么都懂的。
季冠森初见顾怀安他就是个没长大的莽撞少年,完全不清楚顾怀安也在家庭氛围的打击下,已经做过两三次生意,接触了些没了解过的世面了,他只是单纯热血憨直了些,却并不是傻子。
他听得懂。
也看出来在季冠森心里,他似乎并没那么的重要。
只是两人在一起兜兜转转,加书信交往,已有三年之久,他从未喜欢过其他人,要断或者要做什么改变,实在是难如登天的。
顾怀安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安心,次日天都快亮了,才堪堪闭眼睡着。
家里的下人过来叫了一回,被顾怀安打发走了,他太困了。
困着困着,就发热起来,家里来了大夫,看了以后开了药,喝了两日都不见效。
沈常念是得了两尾手臂长的大鱼,来喊顾怀安吃饭的。
结果就得知了这件事。
顾怀安的门,他还是进得去的,瞧见顾怀安神色恹恹,人却不像是有什么大碍的样子,凑过去随便拉了一张圆凳坐下。
“相思成疾?”
顾怀安苦笑:“没,就是想不通,然后说服不了自己,就这样了。”
一没淋雨,二没吹风,三,如今气候并不冰寒。
他自己也是清楚为什么发病了。
沈常念叹了一口气,情感的问题,谁也没办法替当事人做主。
“你不比他差了什么,我确实不懂你们高门高户那一套,但是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你俩的事,你可以为他着想,但是不能只为他着想,你要给自己留有余地。”沈常念看他这幅样子,忽然想到一件事。
“顾怀安,他不会这两天都没来找过你吧,就算不知道你病了,那天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过来解释一下吗?”
如果是这个样子,那他沈常念,情愿亲手来掐死这段——
“来了的,我让人送客了,不想看到他。”
沈常念恢复冷静。“哦。”
还行,没彻底软到骨头里。
他提了自己家里的大鱼,倒是刺激起了顾怀安的碳性,想去看看手臂长的大鱼。
前两年人穷,没几个丰润的,连河里头的鱼都鲜少有那么大的。
“谁让你病了,快点好起来,人生不过吃饭睡觉两件大事。”
“是,你说的没错,我还想吃菊花鱼呢,我这就好起来给你看。”
顾怀安这个人有点意思,过了一日的功夫,真的就活蹦乱跳下地了,可惜沈常念那两条鱼早就吃完了。
家里人多,他又用了一条鱼练习做菊花鱼,自然轻松消耗掉了。
可顾怀安为了菊花鱼而来,他干脆带着顾怀安去大河那边钓鱼去。
从封家这边去往大河是有段距离的,两人就干脆驾车去,筐子木桶钓竿都带上了。
甜水瞧见了也想去,沈常念一并带上。
出发了一段路,顾怀安好奇。“你男人呢。”
跟沈常念都认识几年了,他也没那么多忌讳,脱口而出就是比较粗糙的问法。
“他最近又迷上打铁了,去人家铁匠铺子蹲着了。”
顾怀安道:“你家这个前段时间不是还在玩木头么,怎么就又去鼓捣铁器了。”
“中途还玩了几个月的石头来着,喜欢做就做吧,男儿至死是少年嘛。”
封甜水也不是真的什么世家小姐,和顾怀安就跟隔壁家哥哥妹妹那种感情,闻言出来也补一句:“那女儿也可至死是少女吧。”
顾怀安哈哈一笑,说封甜水说得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