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霆看着媳妇认真的脸,凑过去:“我媳妇那么能干,我都成吃软饭的了。”
“噗,你搞什么啊,一个壮汉别做这一套。”
“媳妇~你以后可要好好对人家。”
“封,封霆,你别逗我,我很认真在规划。”
再说了,他的男人什么时候真的吃软饭了,他沈常念啥也没有带着牌位进门,这男人为了给他吃口鱼,大冷天的往河里寻摸。
家里的活计、用度,哪次不是他一个人上山下地搞来的?
还有,自己挨欺负的时候,封霆不会做那好面子的大男子,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封霆比泼妇还能骂街,都是为了维护自己。
他心里,封霆是强大的,甚至强大于自己的。
不过,看自己男人这么“娇滴滴”的,又觉得古怪,心里又抑制不住的高兴。
真想拿一叠银票塞进他领口里,甚至,裤裆里。
不好,自己是不是变坏了。
不行不行,赶紧把自己的思绪从他裤裆里抽出来。
“你安心,有我一口吃的,绝不让你喝西北风。”
“好好,媳妇这么好,我会报答媳妇的。”
一夜美妙。
次日,寒风一下就起来了。
但沈常念他们屋子里,几乎是温暖如春,被硝制极好的皮毛,还经过香薰,在有可能漏风的地方挂着,保温效果更加倍。
改造过的火墙和火炕,更是让屋子里都不需要披上厚实的外衣。
沈常念不需要做一家人的饭菜了,冬日里更加懒散,便开始专心学算盘和习字,他的名字原来并不难写
难写的是封霆的名字。
他当时取名有缘由的,说是一个流放汉晕在封母门前,当时家里不知道哪个过来的亲戚给了口吃的,那流浪汉听到婴儿啼哭,给了个雷霆的名头。
后来封父说打雷下雨的怕孩子压不住,只留下了霆。
倒是不知道如此难写。
“名字都和你一般,处处大。”
封霆竟然做害羞的样子:“谢谢媳妇夸奖,为夫以后会更加勤勉,更加努力。”
沈常念:……那倒不必。
自从确定自己身体康健起来,他倒是愈发的得寸进尺了。
猫冬真的很舒服的,也几乎要消磨一个人的所有斗志。
只封有山,日日早起温习,练字,施灵韵发现了他更甚从前的努力状态,便日日做点心,汤水,送去看着他吃完,陪着她一起温习。
沈常念过了段舒服惬意的日子,忽然想起一个人。
顾怀安怎么有段时间没来了?
他想了想,次次都是怀安主动来寻,忽然不来了,还挺不习惯的,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他起身,穿戴整齐,寻了半扇羊排,一些绿色青菜,上了顾家的门。
他沈常念的脸,顾家上下没有不认识的了,见到他就迎进门。
路上碰上来接人的顾怀安的小厮,边走边说谢谢沈公子来看望。
他家公子今日心情不畅快。
沈常念将带来的东西给了小厮,自己一脚进了顾怀安的屋子。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酒气。
也许是沈常念自己酿酒,便觉得这酒很劣质,他皱眉,将脚边酒坛子踢开:“顾怀安,你这是做什么?”
顾怀安靠在凳子上,勉强抬抬手:“来了,随便坐吧。”
沈常念出去门边,叫人端出来热水,撸起袖子给他下巴捏着,用温热微微烫的帕子给他脸上囫囵抹了一圈,又仔细将眼角和嘴角擦一遍,接着去翻找衣柜:“换了,我不和臭酒鬼说正事。”
顾怀安扯扯嘴角:“我都心情不好了,你还这样对我?”
还有,给他脸上画圈圈洗脸是啥意思啊,他是那不会洗脸的三岁小儿么。
“心情不好,我这不是来让你心情好了么,喝酒也不知道喝好的,我送你的那个喝了以后不烧心的美酒呢?”
“早喝完了。”
“喝完了不会来要啊,以前没见你这么外道。”
“别跟我顶嘴了,心里不爽快。”
“那我走?”
“也别,沈常念!你来气我是不是啊。”顾怀安忽然嚎啕一句,呜呜哭起来。
门外的小厮都不敢进来收拾。
沈常念摇摇头,将人拉扯丢床上,隔着屏风,招呼人把桌上底下的残局收拾一下,再送洗澡水进来。
“你像个人样的时候,我再听你诉苦,现在我开始聋一阵。”
“你!”顾怀安发现这人,跟个泥鳅一样,滑不溜丢的,这还是那个温柔和人有求必应的小哥哥么。
等顾怀安不情不愿被伺候着洗澡出来,那股郁闷也消散了不少。
“我办那个食肆,被爹送给了我嫂子,我说是我辛苦弄的你也有股的……”爹当时的话,就,很伤人心。
一介白身,能得我顾家照拂起势已然是恩情,你难不成还又弄个食肆送人?
爹还说小农庄本可是顾家的产业,就他蠢,全给了他人。
顾怀安不服气,和他争吵之后,竟然听到了爹的真心话,那小农庄本来可以给哥哥铺更远的路。
光是今年那产量,搞不好就能从这上头做文章,说是天佑北境之类的,结果被沈常念用牛粪马粪羊粪等乌糟的说辞盖过去。
这些话,顾怀安不好说,但是心里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