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苦了通透的老爷子,好好的房间住了半年,就又要回去那地方。
老头连连拍桌,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没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啊。
沈常念只能驾车,将老头的东西都装上车,送回去后,给老人家起了个坚固却比较低调不显眼的小院子,就一个睡觉的屋子,一个灶间,没多余的空间。
常老爷子又的开始做苦力,但要比没和沈常念接触前好多了,起码吃得饱,睡觉的地方也温暖,倒是扛下来了。
常舅妈回家后却几乎哭瞎了眼,次日醒来,开始对两个收留的孩子好了起来。
常舅舅能怎么办,先这么过着,看着没多少的积蓄,常舅舅被迫学会了捕鱼,闲暇时刻风里来雨里去的下河,倒是真的把家撑起来了。
常舒宁则是被几兄弟锁起来,每天就给一顿,肚子里的孩子,能下就下,不能下就下一次生。
小农庄多出来的空缺,立马有人补上,沈常念选了两个老实长工的家眷过来接手烧火做饭扫洒的事。
老爷子是暂时没办法过来住了,那个房间也改成了女子休息室。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春,沈常念和顾怀安的那个铺子,开始售卖点心。
要说除了开店这个变数,今年和记忆中有什么不同,那就是北境军营主动对境外发起了攻势。
这和前世是完全不同的。
沈常念主动出去打听了一圈,得到的消息是,顾家大公子如有神助,接连攻破好几个敌营部落,还带回来很多战利品。
“怀安说过,父亲最近总是打压他,看来,这是想推大儿子上位。”那如有神助,怕不是之前消失的昆仑奴混迹其中,为顾家大公子的战功出力了。
倒不是坏事,起码,敌人是不太可能短时间内攻破防线,跑来屠杀卫所居民。
就在封霆的第一个雕花屏风成功制作出来时,顾家来了位客人。
顾怀安把他带来,神神秘秘问沈常念记不记得这个人是谁。
沈常念打量了一眼:“你家贵客。”
“哎呀,你还记得他啊,是啊就是季冠森,他来了。”顾怀安一股脑儿的给沈常念说话,憋了好久呢。
“那周扒皮不是没落了么,连带坑害了自己的女儿,她女儿在宫中恃宠而骄而且毒辣无比,她一下马,后宫里面好几个贵人小妃嫔,都传出有孕的消息,
皇帝一高兴,宰了周扒皮全家不说,还决定大赦天下,只要不是通敌叛国草菅人命的大罪,连流放的人都可以赦免,做平民或者找关系重新回到之前的地位。”
沈常念一怔。
不过几个月而已,他就要从种地小民,成了富商的外孙么。
这件事沈常念再三确定后,带着封霆去了流放地。
那边显然也有这个风声。
常老爷子写了张借条,从沈常念手里借走了二百两。
那几乎是沈常念目前手里捏着的钱大头。
当然,封霆挣的是给他这个媳妇用的,他绝不二用。
至于自己的嘛,来钱本来就是偷摸的用万物生鼓捣的,借给外祖父也无碍,他咬咬牙还是答应了。
常老爷子立马去跑关系。
五日后,他穿戴一新,身边跟着儿媳儿媳妇,还有两个准备带回去上族谱的孩子,几人和其他能平反的流放罪民一起回程。
老爷子不可谓不意气风发,表示等安顿下来了,一定优先把钱送来。
“安顿好了,外祖父接你回来,咱们常念本也该是大家的公子。”
沈常念觉得可有可无吧,只让老人家一路保重。
没瞧见常舒宁,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和沈常念道歉,他给常舒宁留了五十两,顺便把她逐出家门,回去后也会在族谱上记下的。
这会是未来祖祖辈辈用于警告家里小辈不可阴毒不可做绝的例子。
至于五十两,也是给她肚子里的孩子预备的,直接给了那个婆婆。
“若是她再犯……你便是清理门户,也合该是她的结果。”
常舅妈都听着的,可她手里抓着两个干儿子,倒是没再露出期期艾艾的苦样子。
送走常家人,回去后,封霆弄了一壶酒,和媳妇对饮。
“心里不舒坦吧。”这么大的变动,常念肯定心里不好受。
今日封霆也在送别队伍里,听着那句你该是大家的公子哥儿,他心里先不好受了。
要不……也跟着媳妇去南边?
沈常念噗嗤笑了:“不说那些,这里有你,便已经是我的归宿,至于其他的,慢慢再看吧,现在手里一堆事我都舍不得丢下。”
“好,反正,我陪着你。”
沈常念喝着喝着上头了,抓着封霆宽厚的手掌。“你真好,来来去去,你一直在。”
封霆的手掌里贴过来一张红润,眼神迷离的脸。
这本身就考验意志力,偏生媳妇还说:“夫君,你摸下,我的脸烫吗?你热不热。”
封霆眼底暗芒闪过,若澎湃潮水席卷而上:“热,想吃点解渴的。”
栽树
次日的早饭,便是灵韵和甜水一块儿做的。
沈诗雨懵懂的问为什么爹爹隔三差五总会睡过头啊,也没有生病。
两个多少懂点门道,却不敢大大咧咧说这种话的姑娘,被问得脸色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