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全家随爹来,爹半路上先行一步,和哥哥去处理什么突发事故,我小怎么了,我还不是照样护送了娘和嫂子、妹妹周全?
去那边买粮食的想法,也是我提议的,最后全成了我哥哥的功劳,行,这个我不计较,兄弟嘛,他好我也好,可这种事多了,我也烦的,你可以不夸我,为什么总是要压服我,叫我混在后院呢。”
沈常念微怔,他有句话……
算了,前世在顾家听到的那句,大儿是顶梁柱必须扛起家,不能把小儿子养优秀,免得生出争斗之心,这句话露出来。
只心里有点同情的给顾怀安做了点吃的,喂饱之后,将家里其余蜜三刀也给了他。
顾怀安吃着吃着,忽然说:“其实我也没那么笨,我爹就是不让我超过哥哥,我知道的,我憨我没错,我也不想一直憨下去,我要崛起,我要开铺子!你来,我们一起合作怎么样?”
沈常念有点哭笑不得,这人这么快就从打击中走出来,也是一个优点了,不知道多少人一点小事就能把自己愁死。
他说只要不会占用他太多时间,就可以。
“我要卖吃食,冬日锅子,夏日冰饮,春秋点心!你只要给我打打下手,出几个特色菜就好,旁的啥也不要劳动你!”
沈常念心里是拿顾怀安当朋友的,这种事情顺口就应下了。
顾怀安立马就盘下一个铺子,扫洒之后就表示小爷要开铺子。
风风火火的,主意很多,后来忽然说要卖饺子,卖羊肉卖包子。
沈常念随他意思,只偶尔提供点厨艺上的指导,顺便接下了送货的这个活计。
他有马车,驾车出去兜一圈,每每都能给顾怀安送来羊羔、肥鸡、半扇猪肉,有了他食材的不断供,顾怀安的铺子倒是真的红火了一阵。
大年三十白日,顾府上送来了一排小的银锭子,说是给家里几个孩子们一点零花,粗略估计下,得有个五十两。
家里几个少年少女正好一人十两银子,也算是有心了。
他知道,估计还是顾家人对怀安也真心,怕孩子风风火火的闹,给沈常念添麻烦了,来感谢他这个陪伴怀安的“合伙人”。
沈常念收下了,给五个小辈都分下去,次日压岁钱倒是没那么多,大点的五两银子,小点的两孩子一人二两,但没有一个孩子觉得少,只觉得——
发财啦!!!
爹爹真好,人家的爹娘压岁钱是给孩子看的,过后就收走。
他们的爹爹不但不收,还自己也跟着给。
常舒宁疯魔
银装素裹的世界里,一点颜色都会格外的显眼。
雪地由远及近来了一个队伍。
喜婆,粉色轿子,一行红色马甲褂子的轿夫,更是引人注目得很。
他们路过小农庄的时候歇歇脚。
沈常念并没去隔壁看热闹,倒是今天跟着一起来的沈诗雨跑回来说:“爹,她们是府衙师爷纳的妾室。”
沈常念嗯了一声。
粉色轿子,只有轿夫无亲眷嫁妆跟随,足以说明了新娘子为妾。
不曾想沈诗雨又提了一句。“那新娘子一直在哭呢,是不是不乐意啊,我听那喜婆婆说了,这新娘子家里很穷,去了那边是福窝窝呢。”
沈常念本对其他人的事,没那么多关注的心思,但是听到闺女这么问,倒是站直了身体,严肃的和孩子说:“妾虽也是嫁与男子,但是管她生死的却是家中主母,主母要她死,她轻易就能没了,
特别是有官职的,宠爱妾室都不可以,容易被人说宠妾灭妻,前途在先,男人是可以舍弃一切的,而且,妾室通买卖,是有卖身契的,可以送人,可以当丫鬟一样发卖了,有人觉得那嫁过去后吃香喝辣的,实际是踏入了鬼门关,
爹虽不是女子,却也见过周围女子婚嫁的情况,寻常人家的正妻都未必个个都被当人看,也亲眼目睹过当妾室衣着单薄被丢在雨夜中,活生生发热烧死了,无人问津,你千万要记住了,爹情愿你和你姑姑做寻常人家的正妻,也不要做什么勋贵的妾室。”
沈诗雨八九岁而已,却经历过不少疾苦的,所以爹爹说了,她会牢牢记住。
沈常念笑了:“好好干活,自己攒嫁妆,就说你过年挣的,都够你买个小院子,你婶婶能作画,你叔叔能给你润笔,你大爹爹会做家具,你哥哥都开始做板凳了,等你十七八上下,再攒攒,直接盖个新院子,大家帮把手,你会是北境数一数二被抢着、求着要娶进家门的媳妇子。”
“爹爹~我过了年也才九岁。”就算有那十三四岁开始相看的,那她也还有五年以上呢。
沈常念抿嘴笑笑,不逗孩子了,蹲下来查看育苗情况。
后门。
常舒宁刚才问了那新娘子,得知她是穷苦人家的,被送去做妾,便主动帮助她。
“我婆家娘家都对我不好,我反正也是死路一条,不如临死前帮帮你,你这个年纪了,肯定有相熟的阿哥阿兄吧,不如我……”
替了你。
那姑娘原本期期艾艾的哭着,一听这话立马瞪大眼:“我可没有什么阿哥,我家里是穷苦,多亏了媒婆介绍了老爷,给了我家的钱够给我爹看病给我嫂子买药养身体,还帮我弟弟进学,我又能吃饱,只要生孩子给太太,我就可以安心在院子里住到老,我凭啥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