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刚冒头,封母笑盈盈的又给全家都买了一套成衣,夏天的衣裳并不贵,毕竟用料不如冬衣多还不用塞棉花,哪怕是这样,五套衣服也是花了点钱的,封母却不会那么心疼了,家里几个孩子走出去,哪个不像是殷实人家养出来的孩子,她乐呵得又吃胖了好几斤。
她的日子如此滋润,封林氏那边哪里能看得下去,路上截住对方好几次,想要点钱,要不就去告封霆不孝,都被已经强势起来的封母毫不留情怼走好几次。
钱是人的胆,有胆,也绝对相信封林氏不敢去县衙的封母,一点都不怕封林氏了,曾经的阴影,在如今的她眼里看来,挺多时候都是自己太卑微才被欺负上头。
这不,封林氏骂了几次要去告府衙,结果一次都没去。
封林氏只能一次次的看着封母出入药材铺、布行、肉摊,眼红得几乎要死掉一样。
封家姑奶奶倒是有战斗力,可恰恰是有力气,如今家里工事的任务,基本都是她去硬扛,又因为家里不配合,没钱走关系,如今还分配到末段,封家姑奶奶成天保命就算天大运气了,再没多余力气去找封母的麻烦。
旺财这下没了人宠爱着,关照着,原本胖乎乎的脸蛋逐渐黑瘦下去,别说猖狂的追着别人打了,如今一身脏兮兮的走出去,都没有玩伴想搭理他了。
沈常念路过封林氏这边的时候,听着里面的怨声载道,扯了扯嘴角。
这个落败了,还有一个没落入尘埃呢。
沈常念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大伯娘辱骂亲娘之前,大伯那垂涎的嘴脸,几次三番的动手,后来还因为拒绝,倒打一耙。
后来的事情,便是噩梦一般,他一个孩子的话根本就是蜉蝣撼树,做不了任何事。
“可是,孩子总会长大的。”在这一点,野兽和人,是一致的。
毛毛虫肉?
而孩子长大了,会想办法,弥补少年时的遗憾。
比如说,报复,比如说,赎罪。
他有罪,是个罪人。
沈常念踌躇片刻,违背了当时说好的条件,再次找到了那个吊儿郎当的男人。
他似乎不惊讶沈常念的出现,靠在墙边晒日头,懒洋洋的。“你大伯没几天了,少年郎,别质疑我的办事能力。”
虽然不知道这少年郎是怎么找到自己头上的,但是三十两加一颗五十年的人参,足够他出手帮沈常念解决问题了。
他花了十两银子就能让人替他构陷沈常念的大伯,一个家里的男人,再没用也能称得上一句顶梁柱,顶梁柱塌了,沈常念要的沈家彻底爬不起来,不就完成了?
怎么还不相信自己,又跑来了。
“我就想问一件事,沈春儿那边,你的手是不是伸不进去。”
男人一顿:“呵呵,肖总旗再不济也是个官,他姻亲也关系也稳固,你要是想扳倒他,之前的钱要翻五倍,还要百年人参。”
说完,眯着眼打量沈常念。
难不成,这少年郎还真有?
他查过的,跟自己合作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排查风险,万一是有谁报复自己,设的局,自己岂不是一世英名尽毁。
根据他查到的情况来看,沈常念家里有个男人,封霆,是卫所小有名气的壮汉,上山找个人参,这很合理,沈常念前段时间卖米粉,他也吃过,所以在看到客栈里卖了一样味道的米粉时,就知道,沈常念肯定卖了方子。
所以钱和人参,来路都有了。
至于沈家那点破事,就算没住在人家隔壁,也不难打听出来,一个才十六七的少年郎,原本是许给肖总旗家里做赘婿的,后来成了封霆的契兄弟……这其中,不难猜出有什么猫腻存在的。
但,人家家事,他不会去评头论足,拿钱办事就是了,要是沈家那边也能给自己三十两和一根五十年的人参,自己也会帮他们对付沈常念的。
可惜了,就是那被他的同行骗出来的五两银子,都要了沈家半条命。
“我没有那么多钱了,我还有一颗何首乌,我要一个肖总旗的肖家倒台的秘密总可以吧。”说完,沈常念递出去一颗何首乌,那人拿着掂量了一下,又说要叫个懂行的看看,看这个何首乌的价值够多大的秘密。
让他等消息。
沈常念也不怕对方会赖账,转身便离开了。
干脆利落得让男人都有刹那间的懵圈,随即笑笑,这少年郎,倒是信他,也不知道从哪条渠道得知自己接的各种阴私杂活儿。
一路回家,顾公子又出现了。
这段时间他总来,除了拿饭,有时候也找沈常念说一些话,最近说得多的就是那个监军带回来的粮草质量很差,有些还受潮发霉了。
又说爹爹找商户凑钱,马上秋粮下来了,想囤一批,以免冬日的时候没了着落。
沈常念明白的,明白顾监军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北境的天气,春夏冬都十分明显,秋天又短又多变,这里七月才算夏,八月热,九月上旬热,下旬就开始起风,十月便明显的降温。
而冬季长,次年三月的春寒,那还是冷的,这漫长的五个月里,能当食物的作物可没多少,难怪监军现在就着急上了。
他只是个贫民,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做好给监军的那一两顿饭。
今日买了猪肉,将一部分猪皮弄下来,给封甜水处理一下毛和内部的油脂,他去处理这些肉,切成半个指甲盖宽的小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