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念笑笑,没接话头。
他看过了多少脸色,自然能分辨封有山是想他自己承担下来。
“一旬六百个大钱就可以了,拜师的时候米粮油果子要记得给,对了,二斤肉也别少了,此外就是闲暇时候给家里做点家务,隔一天去给夫子家里的地头浇浇水除除草。”
封有山松了口气。
他卖力气给家里干活,给嫂子帮工,嫂子和母亲都会给自己零花,特别是嫂子,之前摆摊的时候,每天给十几个铜板呢,平时给的买零嘴的钱他都没花,正好有八百文了,拜师礼都能买得起。
这么想着,少年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沈常念这才接了话题,表示不日就去拜访那位童生,陈芬帮了忙,离开的时候,沈常念塞了一篮子的菜蔬果子并十几个包子。
陈芬也没矫情,说拜师那天,她过来陪陪。
拜师这方面,她有经验。
沈常念点点头,这才回头和五婶子商量鸡鸭的事:“鸡鸭呢,只要肉质好,我们家是一直都要的,如今我们家做了点心的小买卖,鸡蛋也是不能少,您只管送,您送多少,我们收多少。”
五婶子喜笑颜开,别说要沈常念送礼物了,她自己转头拿了一对鸡仔给封甜水养着玩。
送了客,腌制的肉上烤架开始烤,各色罐子的调料,在沈常念手里一遍遍的落在了食材上,做好了烤肉当内馅,沈常念还用铁板爆炒了一下河虾,煎了烤肉味的鸡蛋,没特地再放作料,之前铁板残留的那些足够给鸡蛋调味。
口袋饼开了缝,塞进去烤肉菜丝鸡蛋等,看着鼓囊囊的,两孩子笑着说难怪叫口袋饼,还真像是一个口袋里塞满了东西。
篮子里放了十个口袋饼,早上还剩下的几个肉包子热了一下,足够了,封有山自告奋勇去送饭,不多时就回来了,篮子里没剩下什么,看来沈常念真是拿捏了封霆的饭量,估量多少就是多少。
中午的菜好,配了点米酒,沈常念和封母都喝了点,两孩子自己鼓捣了糖水当酒水喝,其乐融融的。
沈常念有点晕乎乎的,靠在炕上的时候还觉得身体有些微微的发热。
扭头翻身的时候,手碰到了一个小匣子,他一下坐了起来,里面是沈常念说的五瓶油。
也许是酒壮人胆,他鬼使神差,拿了一个瓶子,拔掉瓶塞,闻了闻。
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就是淡淡的,不知道是花香还是果香。
这东西,是进去哪里的,他知道的。
毕竟,最近封霆越来越强势的想进,他也知道,那件事是迟早的。
手指因为这个念头,微微脱力,瓶口倾斜,露出了一点来。
沈常念抿着唇,手缓缓向下……
半个时辰后,大白日的,沈常念烧水沐浴了起来,脸上的红迟迟不下。
一直到要做晚饭的时辰了,沈常念做了绿豆粥,炒时蔬,咸菜,一个肉腥都不想碰。
晚上泡了脚上炕,封霆随劳累,还是想揽着媳妇一块睡,被沈常念反抗一阵,莫名的又成了自己一个被褥。
不过太累了,他没工夫继续逗弄追问,闭了眼,微微的鼾声就起来了。
沈常念自己憋着一股劲,直到封霆睡着了,他紧绷的身躯才放松下来。
没办法,他今天羞耻感到了顶峰。
全鱼宴?
封霆上工了几日,已经习惯了进度,现在他们这个路段不怎么赶,有时候被分到一起的兄弟伙还能过来唠两句。
柱子跟着封霆去了几次山上,也有了点钱能孝敬监工,如今也分配到这里,不过他家隔房兄弟多,派出来的那个也没给孝敬,被分到了比较末段去了,他过去瞧过,那些人的膝盖以下,隔一阵就得都泡在水里,看着就难过。
虽然现在马上天热起来,但天天泡在水里几个时辰,也受不了啊。
“据说有人抗议了,不知道会怎么安排。”
封霆也不知道上头会怎么安排,反正做好眼下的事就成。
聊了一会,封霆发现柱子还没去自己的路段,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柱子死皮赖脸的笑:“哥!大哥,好大哥!你就让我在这里吃午饭吧,蹭蹭你的菜香也好啊,我家里给送的饭太清汤寡水了,唉。”
封霆冷笑:“你确定闻一下菜香就好了?”
柱子嘿嘿笑了,好听的话不要命的送上来,不但夸封霆还夸沈常念。
封霆烦不胜烦。“得得得,一会赏你两口,没多的啊,尝个味就是。”
柱子连连称是。
过了一会,封有山拎着食盒来了,因为每天的菜色都会有点小改动,封霆今日也不确定是送的什么饭。
打开食盒的盖子,三层食盒最上面这一层,就是一盘子杂粮面饼,这没什么特殊的,打开下一层的时候,是一个深口的大海碗,一眼看去,就是一堆干豆角丝,可只要轻轻一拨动,底下就露出了纯肉,四分肥六分瘦,一大片一大片的,拿出来一片普通人都能就一碗饭下去,这里最少十来片,看得出对封霆的舍得。
柱子口水一下就要溢出来了。
最后一层是洒满了香菇干碎末的蒸蛋,那么一大碗,看了就叫人垂涎三尺,香气更是霸道的扑鼻而来。
封有山用新水囊替换了哥哥喝完的那个,又给哥哥一个新的纸包,显然又是沈常念送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