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
沈持峦客气的回应他的寒暄,并未多言。
陈弦贺口中的话哪有面上那般简单,先提尹琮,暗含他和尹琮关系不一般,日后需要尹琮帮忙很可能会用他胁迫。
再提人上人,说他此次献宝成功与否都是靠尹琮这个跳板,跳到苍乾的眼前。
事实上,这个跳板是他陈弦贺。
苍乾半靠着椅背上,倪眼看着台下与他穿同袍的男人,模样倒也还看得过去,不过……若是跟他比差远了。
脸不行。
身子不行。
哪儿也不行。
该死的沈持峦,回了谪昇也不出来了。
从他在在魔界消失后,就让尹琮安排了不少人手去找,去散消息悬赏。
他就像是又回到了一百年前重复了死亡一般,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若不是那日他想着过来找连胤修问些事,半路上碰见了他鬼祟的模样诈了出来,怕是这辈子都找不到他。
找不到他的解药!
凭什么他还要白白承受每月的蛊毒发作之痛,而他跟没事人一样在谪昇那般享受!
还有连胤修这个不是人的狗东西。
说好了一起合作,他将魔界安定下来当做筹码与他换蛊毒的解药。
魔界安定了,背后也易了主,说好的为他解毒就是每月让人送点药渣来,也仅限于降低些疼痛,不是万全之策。
况且他发现这药渣已经慢慢不管用了。
泡了这么多年失药之际,对他下手的人回来了,这不是天道赏识他又是什么。
脑海中突然出现的某个人影怎么也挥之不去,他的样貌,他的声音,全都无比清晰的记着。
清新的就好像昨日才见过一般。
看的男人心中越发的烦躁,对眼前这个与他有几分相似的人,更想出两招撒撒气。
台下男人不急不慢的伸出手在空中一侧落下,像是拿什么东西似的握住,握住瞬间,一把断裂成两段的剑刃赫然躺在他手中。
空间储物?
苍乾不似先前那般漫不经心,看着他的眸子染上几分认真,身上探查不到一点魔气。
倒是他手中的那把剑散发着残余灵气。
剑柄上镶嵌着一颗诡绿色的灵方石,剑刃上的缺口断断续续蔓延整把,锋利的剑尖依稀见得这把剑往日的嗜血风光。
只是这把剑的样式怎的那么眼熟。
苍乾抬手间让台下的人往前走上一走,奈何他好像没看懂,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给尹琮使眼色,偏这时他又没了眼力见,弯下腰去将地上的木桌抬起,完毕后又蹲在了地上去捡碟碗的碎片。
他堂堂魔尊还需要这破碎片?
不是丢他的脸是什么。
苍乾看的脸色铁青,一脚踹在了前方用屁股正对着他的尹琮。
正因为自己这番聪明的举动而沾沾自喜的尹琮,错不及防的被踹上一脚,往前一趴。
不偏不倚整张脸戳进了地上的糕点中。
嘶。
看的沈持峦有种自己脸上去的疼意。
不过有糕点缓冲,应该会好些,没那么疼。
一个两个都派不上用场的苍乾索性朝他走过去,离他近些去看。
当初要不是为了和连胤修的交易,他也不会在那场宴会上动手杀鸡儆猴。
魔界以武为尊失主后更是混乱不堪,光是阵营就有好几波,你今日登上了魔尊的宝座,第二日便会被人再设法杀下去,由此以往光是魔尊就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
他从雪灵谷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手刃魔尊,第二件事便是稳住军心,第三件事便是将意欲谋反心存叛逆的全都杀光。
从他回到魔尊这个位子上,足足有半年每日每夜都要应付不少刺杀,半年后许是杀多了。
许是也知道没人可以战胜他,便无人再来了。
朝纲自然也是要稳住的,要杀的要留的可都得看好,该死的一个也别放过,该活的留口气苟延残喘便是,也就是宴会那一杀彻底除去了异心。
一步一步,离他越走越近,那把剑的模样也愈发清楚的在他眼中展现。
冥冥之中两把剑重合在一起,上面的一缺一裂……与雪灵谷暗牢时沈持峦救他砍的痕迹一样。
只是一瞬他便确认出眼前人的身份。
“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男人喉结滑动,发了疯似不由分说就将沈持峦抱在怀中。
一分,两分,五分。
势有种要抱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鬼知道沈持峦被他抱住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庆幸的,庆幸这瞎子没一把戳死在他手里的剑上。
不是他找茬。
这么大的剑在前就跟看不见一样。
他人都找到这儿了,苍乾被戳死了也太得不偿失了。
虽然说他就戳这么一剑也死不了,顶多顶多算个小伤。
问题是有求于人,还要给人一剑太不合适,可别一剑急了眼,毕竟这是魔界,苍乾的地盘。
关注着两个人的不只有台上的尹琮,还有场中坐着的每个人,甚至是陈弦贺和养蕴和一把汗抖捏在手里。
要说其中整张脸扭曲的就数养蕴和。
眼睁睁的看着魔尊走到他跟前,还以为会给他个下马威,好让他知道,不是什么破垃圾都能拿到台上献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