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胤修回答的一丝不苟,从中找不到半点破绽。
这一战过后他的名声彻底在谪昇门臭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沈帅比不是人,进了谪昇便看不起山下的父母,甚至还偷了宗门之光连胤修的东西。
被发现后还意欲逃跑,最后被众弟子追停。
回海院后,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丢下他消失,直至后半夜。
沈持峦熟睡时感觉到脸上一阵湿意,眼皮困意与清醒之间互相打架,紧接着鼻间就涌入一股浓烈的酒气。
灼热的大手他脸上轻抚,像是捧着什么真贵易碎的宝物似的。
随后那人整身的重量都要落在他身上,压的沈持峦困意消散,被迫睁开双眼,很快在黑暗中适应。
看到那团在他身上半趴着的身影。
若不是注意到逐渐湿润的胸口,还以为他睡着了。
“师尊……别怪我好不好……”
“别再丢下我……”
“我好想你……”
听着连胤修无意识的喃喃自语,沈持峦的心软下来。
没事,不就被他打个飞机么。
都是好兄弟,这有什么奇怪的。
不奇怪,不奇怪。
一点都不奇怪。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准备起身照顾这死孩子,一动手才发现还被聚仙绳捆着。
“连胤修?”他试探的叫了一声。
“嗯?”
那团黑影动了动,发出一声嘤咛后迷茫的又趴了下去。
“你起来。”
连胤修乖乖的站起了身,因为醉酒失去平衡,两条腿晃荡的支撑着地。
“……”这么听话?
发现了奇怪点后,沈持峦乐不可吱。
你先不仁别怪我趁醉偷家。
先是指使着他收了身上的聚仙绳,而后又让他出去搬了盆水进来,随手从床上抓了团布丢给他。
“地上要干干净净的知道吗?”
“嗯…”
连胤修扬了扬头,虽是不解,还是听话的捡起地上的布。
布在他手中抖了抖团落下来,烛火的光芒下照出布的真身,是件白色的亵裤。
亵裤上还有两片略深色的痕迹。
连胤修顿了顿,举着布伸到他面前。
“这是我的。”他说。
“……”
沈持峦的脸一阵青一阵红,捏着手下裂出缝隙的床框,微不可闻的一声,在寂静的房里很是明显。
他记得睡前都把这些东西毁尸灭迹的一干二净,竟然还遗留了一件。
“给我。”
连胤修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手,坚定立场。
“这是我的。”
“拿过来。”
“哦……”
听着略显生气的声音,连胤修不情愿的放到他手里,然后就眼睁睁的看着小火苗将他亵裤烧成灰烬。
凤眸中闪着点光,聚起泪水,可怜的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
看的沈持峦暗叫不好,一手撤掉床周薄纱塞到他手中,“用这个,这个洗的干净。”
连胤修乖巧的点了点头。
从水盆中沾了沾水,真的一点点在地上擦拭起来。
高大的一个人窝在地上显得有些突兀,看着平日里清冷矜贵的大师兄给他辛苦擦地,闷堵的心情爽了许多。
但也就仅限于好了这么点点。
然后刚玩回来的朱雀眼睁睁的看着它爹地,用一块纱在地上擦地。
来回擦了十来遍。
它娘亲在旁边看着监工,一会儿这儿不行,一会儿那儿有问题。
看的朱雀在门口泛起困来,没多久迷糊的醒来,发现它爹地又拿出针线在缝衣服。
这场面它什么时候见过,看的朱雀险些闪了脖。
他们修真之人何须用针线,破了还不是用术法瞬间就可恢复如初,况且它爹地是什么人。
穿的岂是寻常普通衣裳,法器怎么可能会坏。
朱雀抑制不住困意,片刻又迷糊的睡了过去,这一觉直达日升。
起身后整个雀都虚了,不是出汗热的,而是做了个足以吓到它的惊天噩梦。
它梦见它爹地半夜不睡觉,在地上擦地。
擦地还不算,还梦到它爹地在缝衣裳。
真是太吓人了。
朱雀抖了抖身子从地上起来,推门进去没迈两步,看到里面的情形吓的雀呆在原地。
屋内两人眉目传情,举手投足间的动作亲密,它爹地还十分贴心的将汤送进它娘亲嘴里。
难不成那吓人的梦不是梦,是真的?
它爹地,真的擦了地?
真的缝了衣裳?
荒谬!
离谱!
不可思议!
看上去柔情蜜意恩爱不悔,殊不知门内沈持峦食之无味,脑中的思绪早就不知道飘了哪儿去。
这饭不是他不想吃,也不是不好吃。
纠其原因单纯就是在连胤修眼底下吃不下去,试问谁想吃饭的时候被人看着,况且还是昨夜酒后整治过的人。
想起昨天晚上跪在地上擦地的身影,沈持峦半分尴尬半分心虚。
这也就是沈持峦为什么不反抗的原因。
看着眼前乖巧吃饭的少年,连胤修唇角勾起一抹愉悦的幅度,用勺舀去碗底最后一丝汤送到嘴边。
这步棋,他走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