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仲阳舒,被他吓的一颗心都吊了起来。
屁股蹲在石凳上是怎么也坐不住,外面好危险他想肥家继承家产,也没人告诉他大师兄这么吓人啊。
周复言挡了挡他的视线,往前走了两步,脸上挂着温和的假笑,“霄义也是为揪可疑人心切,在场的人谁都是可疑对象,猜忌到大师兄身上情有可原,若不是同门之间自当皆大欢喜。”
他说的这些话,当然不代表排除他的嫌疑。
连胤修神色更冷,精准的踩到几个人的雷上,“师尊繁忙,少涉海院,倒是可怜了师弟要照顾这些拖油瓶。”
他直言不讳口腹蜜剑,毫不客气的把几人说的什么也不是。
师尊繁忙却能照顾的了他,让他留宿寝殿同睡。
师尊视他如珍宝,视他们却空无一物半点不管。
就因他们,周复言为二师兄却不能跟随师尊。
在场的哪一个都清楚他暗言的意思,一个个眸中燃起火苗似带大火燎原,敢怒不敢言语什么。
越小的越不能自控,说的就是于芷蓉,因为他的到来她抑制住了哭泣,转了个腔控制不住尖锐的说道:
“虽然是我们对不起你,那你也不能太过分了!小心逼急了,我把你经脉断裂的事告诉师尊,咱们看看到时候师尊会不会将你逐出门。”
经脉断裂……
仲阳舒抖了抖身子,偷偷的看了几人一眼往外挪了挪。
把别人害的经脉断裂还这么理直气壮,太吓人了有木有。
本来以为大师兄就够吓人了,没想到这剩下的也不是好人,好好的一个师门里边,就没一个正常的吗?!
“师妹还是这般单纯。”连胤修眼尾上挑,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单纯?
这是在说她蠢吗?
于芷蓉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积攒出的怒火无处发泄,蹭的站起身准备去找他来个鱼死网破。
封楼拉住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要冲动。”许是师尊的新鲜感,等过了之后他就无人再护着他。
到那时想对他做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连胤修临走前的那句话,已经将所有人面前层不言而寓的窗户纸捅破。
师尊知道他们做的事,属于海院的天秤已经完全倒向连胤修,即便低头认错也照样不会放过他们。
“就是这儿?”他冷眼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问道。
沈持峦被遂渊磨的耳边起了茧子,心中烦躁的不行,一掌就想给它拍飞。
彻底的远离他。
奈何一起这心思,还没实施就被那异魂压了下去,甚至对身体的控制出现松动。
就像这次,他本不愿跟它去后山,还是什么看妖兽生孩子这种破事,但那双腿偏偏不受他控制的往后山走。
明明他的神识已经紧固,却还不能完全压住这道魂魄么。
不对。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神识在削弱,像是哪处出现了漏洞似的,一点一点的在流逝。
照这么下去,他的神识很有可能会再次被压下。
沈持峦收起心绪,就闻得遂渊乐的跟个傻孩子似的叫喊声。
“主人快来,快——”
声音戛然而止。
几乎是同一时刻沈持峦赶了过来,眼前的景象让他堪堪止住脚步,一头妖兽身中数箭躺在血泊之中,就连身旁的幼兽也没放过。
死了?
它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死了。
遂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尸身,明明之前还同自己说着话,突然就死了……
让兽很猝不及防……
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同为妖兽,看着同族这般惨死,它情绪也低了下来。
变出一把铁铲,一声不吭的在地上挖着土。
情绪也随着尘土疯狂的扬撒,好似这样能将心烦意乱发泄出去,不时妖兽的周围掀起满天黄土不可见物。
沈持峦周身结出结界,黄土无法靠近半点,直直的从身侧擦了过去。
他冷眼看着狂躁的遂渊,静默的站在原地。
说实话这样的心境他是不理解的,不过是死了个妖兽还被情绪影响左右。
哪里像活了万年的妖兽,说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妖倒还差不多。
他见过的死人太多了,死在他手下的人也多了。
难道每看见一个死人,每杀一个人就要哭么,它的仙君没有告诉它,这世上最不需要,最没用的就是真心么。
徒有一颗真心有什么用,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为他人共情伤感倒不如多为自己想一想。
虚情假意又不是写在脸上,谁知道那虚伪的脸上是不是真心待你,还是把你当做可挡敌人的靠山,用完转身丢在地上,将你碾在身下。
黄土沉落散去,渐渐足以看清它的小身影。
遂渊似乎是发泄够了,整个人无力的蹲在地上,身上衣服上都覆上了层薄土,显得土脏土脏的,跟在地上打了个滚似的。
半空中,一只飞兽应声而下坠落在地上。
那只飞兽约为两尺高,坠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巨响,稳稳的卡进遂渊挖出的坑中。
“嗷~”
一嗓子喊的沈持峦唇角轻抽,施法堵住它的嘴。
离坑很近的遂渊难逃一劫,刚要说话就被墩出来的土糊了嘴,呸呸的往外吐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