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己的小徒弟缄默不语,沈持峦以为他这是不习惯,又起身从一抽屉中拿了几道符给他。
这是宗门中一些没有筑基,或者是下山历练的弟子使用的,遇到危险捏爆符箓,符箓主人便会感知到而后前去救人。
连胤修左手拿丹药右手拿符箓,被推出门时整个人还是发懵的。
他垂眸看向手中的东西,眼中没有一丝温度,扯起嘴角忍不住想要发笑,这是想走感情路线么?
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他想要的。
这么费尽心思的来讨好自己。
察觉到身上凝聚的几道灼热的视线,连胤修抬起头,看向瞬间收回目光躲在墙后的几个小东西。
几人慌乱的躲在墙后,于芷蓉捂着因为偷看差点被发现而疯狂跳动的心脏。
“我们是不是被他发现了?”她恐慌的问道。
此话一出,几人的心瞬间被吊了起来,他们本就有错在先,不该欺负大师兄。
现如今若是偷听被发现,再捅入师尊那里他们就彻底完了。
凌霄义反驳道:“不可能!他经脉断裂无法固灵,就算再怎么努力修炼也不过是徒劳,我们又离他这般远,他如何能发现。”
几人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这是他们亲耳听到的。
“三师兄,你是怎知道他经脉断裂……”
“我上次去找方画仙尊时意外听到关于他的事,”在逼问下凌霄义如实说道,面上有些懊恼,自己不该慌不择言说这些。
他的话如同一个大雪球滚进每个人的心里。
经脉断裂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再怎么修炼都是徒劳,意味着他无法进入练气期,也无法在这修真界之中立足。
况且他还是在这最强的修真门派之中,拜入了最富盛名的临昱仙尊手中。
若是被宗门发现便会踢出内门,流落在外门之中做打扫弟子,无法再踏进内门半步!
几人沉默不语,他能被师尊带入这里实属不易。
这些日子里他们也没少欺负他……
埋头沉思之际,一双破旧的黑色布鞋在众人眼前出现,再往上瞧少年寒意刺骨的眼眸。
几人浑身一怔,连连从地上站了起来,头也不抬恭恭敬敬的叫他。
“大师兄。”
连胤修不用猜就知道他们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知道了他经脉断裂,现如今觉得他可怜罢了。
说来也是气愤。
重生到这身子上的那天,他在后山正被桪妖兽追着打,他不过是拿了它一颗蛋就死命的追。
刚回到身子里时很排斥,一时半刻不太好控制躯体,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
施展功力时他发现少了大半,只剩下四成,而这身子又弱无法承受那么大魔气,所以连这四成他都无法使用。
硬生生的被那妖兽在身上辗轧,取走了蛋。
他的四肢筋骨寸断被辗的已然无法动弹,本应承受撕心裂肺的疼痛,只是他毫无感知。
神志异常的清醒,他睁着眼看着那些在天空中飞过的鸟兽,亦或是那些落在他的脸上酸臭的口水。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邹方江在后山发现了他,才将他带了回去。
“师弟们和师妹怎么在这儿闲聚,若是找师尊现在可以去了。”
他话音落下,几人便着急忙慌,一刻也不愿意在他身旁多待,飞快的走了出去。
那争先恐后唯恐落下的模样,惹的连胤修想要发笑,他扯了扯嘴角。
他的好师尊还真是眼光好。
回想起上一世,这些人哪个也不是谪昇门的,不是堕入邪修屠杀修士,就是自立门派为一宗之主。
再也不济的,也是个同上古妖兽契盘的单修。
哦,他忘了还有个一心向道的弟子,于芷蓉这女人倒是跟他的好师尊如出一辙。
拯救天下苍生,多是个笑话。
几人在门外推推搡搡,谁都不敢做推门进去第一人。
“花师兄,你去推门可以吗?”于芷蓉声音中带着祈求。
“你怎的不叫封师弟去,不是平日封师弟跟你关系好么。”
“师妹,这件事我可能帮不了你。”
“小师妹你这么可爱,撒撒娇求求师尊说不定……”花赢落话还未说完,便从门内传出来沈持峦的声音。
“都在外边站着做什么?替为师看门吗?”
几人闻言相互看了几眼,眼中是害怕是不安,还是凌霄义踌躇片刻后才带头推门走了进去。
沈持峦坐在椅子上,翻看着从桌角拽出来的旧书,听着动静是都进来了。
他抬头就那么瞥了一眼,只觉得有点懵逼,他这几个小徒弟低着头站在他面前,还有两个腿肚子开始打颤。
刚才不是还在他门口聊的起劲么,怎么这会儿叫进来了一个也不说话。
他这还什么话都没说,有必要个个都哭丧着脸吗?
等等,怎么还少了个人?
除去刚刚来过的老大,这儿就剩下四个徒弟了,上午的时候人还挺齐全的,这会儿还搞退出了一个?
沈持峦百思不得其解,“他人呢?”
花赢落愣了愣,相比应该是问二师兄怎么没来,他作为三师兄是这里最大的一个,主动解释道:
“二师兄被灵草园的管事叫走了。”
沈持峦蹑眉,“他叫你二师兄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