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转身对几人道:“兄弟们,咱们去吃一顿。”
心中的那股火不断积压,不断燃烧,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世界点燃、爆炸。
看那几个走远的社会青年都恨不得上去踹几脚,吃死他们。
吃螃蟹吃了个饱,回去的时候司也星还特地给边乐昶和潘贺打包了几只肥的。
看到边乐昶的时候,司也星吓了一跳,把要出口的话都咽了回去。边乐昶顶着一头歪歪扭扭的锡纸烫,让司也星不敢认他。
若是原本顺毛的发型还算个帅哥的话,那现在的模样只能称得上一句……‘那男的’。
边乐昶一听到开门声就和他妈挂了视频,立马过来,接过了司也星手里的螃蟹,“谢谢爹。”
随后立马拉着自己的椅子到潘贺那边,打开了包装盒,又大声喊了句:“谢谢爹!”
司也星想要说什么,闭上了自己的嘴,把自己背上的包放到桌子上。
‘儿子’边乐昶没听到司也星回答,跟潘贺叮嘱给自己留两只后,便叼着一根螃蟹腿滑动椅子去找司也星,“怎么了这是?跟哥说说?”
司也星:“你叫我爹,我叫你哥,咱们自己叫自己的?”
“那也不是不行,你说呗,怎么了这是,心情不好?”边乐昶将螃蟹腿一丢,做出倾听的姿态。
司也星没忍住笑了下,“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啊?”
他摸了把,“不好看?”
“那倒不是,挺好看的吧……”
边乐昶说起这个就叹了口气,“得了吧,我也觉得不好看,也没办法呀,我爸妈让我相亲,特地带我去做的造型。”
“啊?”司也星惊讶,没想到是这种原因,“你才大一啊。”
“对啊,三年谈恋爱,一年结婚,大学毕业生小孩。”边乐昶比比划划,无奈说:“不带女朋友回家不给生活费,你说无不无语,我自己还是给小孩呢就让我生小孩。”
“怎么这样啊,有点太早了吧。”司也星虽然网上刷到不少家长催婚的视频,但没想到身边会发生,不免为边乐昶悲哀几分钟,看他的锡纸烫都没那么不忍直视了。
边乐昶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调侃:“那要不你跟我回家,戴个假发,说不定我爸妈就信了呢。”
这话出来,世界安静了片刻。
司也星欲骂又止,收回自己悲哀的几分钟,做出请的姿势,“请你回去吃螃蟹,润出我的世界。”
边乐昶知道司也星没生气,嘻嘻哈哈转身离开。司也星呼出口气,转头的那刻与纪欠对视上,那口松懈下来的气又提上去。
我的大小姐,怎么又不开心了?
纪欠转身朝着阳台过去,对司也星眼神示意,他立马心领神会,亦步亦趋跟上去。
天空是深蓝色的,给纪欠也染上了层仿佛有清冷味道的蓝。
嗓音也像浸过水,“你跟我一起搬出去吧,别在宿舍住了。”
司也星:“啊?”
司也星怀疑自己幻听了,可是纪欠的表情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幽深的瞳孔认真的注视着他,等待着回答。
司也星反应过来什么,转头看向宿舍里,正吃螃蟹的边乐昶。
曾经认为荒谬的想法无法控制地再次浮现在心头,不断徘徊,最后如天色一般变深。
司也星记得自己最后好像说了考虑一下。
他在床上瘫了很久才回神,猛地坐起身,面色慌乱。
曾经不太注意到的细节在这时突然在脑海中再次放映、放大,变成重点。
边乐昶和他打闹的时候,纪欠总是会打断他们,仿佛见不得有人在自己面前玩闹。
还因为他和边乐昶打闹,拉着他去湖边谈了一次,差点把他气哭。
纪欠的理由是司也星是gay,该和同性保持距离。
司也星也接受了这个说法,之后便尽量注意起了他和同性的距离。然而去他家的时候,纪欠这个很在乎距离的人,没有选择住酒店,而是选择了和他这个gay同床共枕。
今天,他和边乐昶说话的时候,纪欠也朝他这里看了好几眼,时刻关注着他的动态……
如果换个人,司也星真的要觉得对方喜欢自己了,但纪欠可是明明白白说过自己不喜欢男人的。
司也星浅棕色的头发被自己揉的凌乱,他抱着手机,打开万能的互联网,乱七八糟一顿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纪欠不会是个深柜吧?
据他所知纪欠可并没有喜欢过女孩子,那他怎么保证自己就是个直男呢。
今天下课去吃螃蟹的路上,纪欠还突然之间就把他搂在怀里,莫名其妙非带他走远路,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若是假设他是个深柜,这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今晚对比前几日格外的闷热,司也星坐起身挪到靠近纪欠的床尾,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动静,看样子纪欠是睡着了。
司也星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抬起头,镜中人刘海沾上了水,成了一缕一缕的,被冷水浸润过的脸颊依旧红彤彤。
他摸着自己的额头,怀疑自己可能要发烧。
心上像是有小猫在跑来跑去,痒痒的,有些害怕,有些躁动。
像是曾经有一天不小心喝了加浓的美式,那种心悸到没法休息的感觉,简直折磨人。
爬回到床上,司也星翻来覆去睡不着,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简直像网上说的那些普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