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好看的
周家与温家是世交,从爷爷辈开始关系便颇为亲近,由于一些缘故周望舒小时候就被长期寄养在温家,两人几乎是一起长大的。
不得不承认周望舒才貌出众,说话做事完全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她与温煜景又是同龄,若说这般两小无猜的情谊居然没发生点什么,实在不可信。
柳西京装作无所谓,藏着心里那点抹不开面儿的小心思,很想问他真就没动心这样的话,可尽管憋到内伤,还是忍住没问出口。
温煜景两叁句便说明了缘由,假意不明白她的意图,默默将书捡起来接着看。
这可气坏了柳西京,在他怀里闹了好一会儿,温煜景最终没忍住,连亲带哄的,最终压着她在欲望中无尽沉沦。
宴会过半萧飒也没出现,打电话来解释说女朋友实在难哄就不过来了,让她俩玩的开心点,萧筱揶揄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不来没关系,反正今天到场的人萧筱也认识不少,于是拉着柳西京四处认识人,不为别的,就为给她多接几单生意。
这些有钱的富几代爱撒钱装比的不少,不坑他们实在说不过去。
宴会过了大半,柳西京有些乏了,坐在角落的沙发处休息,瞧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明天还有些事要处理,就打算先走。可见萧筱在一旁玩得开心,不忍搅了她的兴致,想着自己先离开一会儿再给她发个信息。
她今天是被萧飒家的司机送过来的,没开车,也只能下去让人帮忙叫车,却碰巧遇见了从另一边出来的温煜景。
就算提前预告,面对这样的场景柳西京还是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才好,只剩下一片僵硬的后背。
几个小时前两人才刚见过,她本以为这样的巧合不会再有,就算见到了也该装作陌路人,不想再和她有交集才是,而不是像温煜景这样,看似对她不计前嫌。
她尽量装作淡然,笑着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暗眸。
时间像掉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洞,而柳西京的眼睛怎么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移开。
借着此时来之不易的偶然相遇,她大胆了一回,将刚才没来得及回味的思念,与两人难得无争无吵的时刻一同刻进了脑海里。
多久,她不能这样好好看他了。
思念如一汪清泉,缓缓从心间流淌而出。
“回家?”
柳西京点点头。
“我送你?”
“不用了。”
侧着身的温煜景这才转过身正视她,浑身一派闲散,丝毫不见曾经的温和神态,尽快脸上那抹似有若无的微笑好似在像人展示他的友好,却总透着一股冷清疏远,令她捉摸不透。
“就当做普通同学之间的……友爱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停顿中带有一丝不可见的嘲讽。
说实话,柳西京其实并不排斥与他相处,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甚至期望能与他多些独处的时间。
因为这样的机会,会一次比一次少。
车辆平稳的驾驶在宽敞的马路上,柳西京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
两人虽不至于坐的很远,心却如同隔着千万重山。她尽量不开口,生怕聊到令两人不快的记忆。
“最近过得好吗?”
温煜景看着前方,淡淡开口。
“挺好的。”
“你还住在那儿?”
心被狠狠揪起,柳西京想起两人最后分开时的场景,没想到他竟能说的如此淡漠,也不知道有意无意。
“啊,嗯。”
温煜景没再开口,车上散发着幽淡好闻的清新味道,与沉默一同拉扯着柳西京僵直的神经。
车很快就开到了小区停车场,柳西京打开安全带,手伸向门锁。
“谢谢你送我回来,时间不早了,你开车小心。”
“这么多年不见,不打算请我上去坐坐。”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两个人听得清楚。柳西京一只脚还悬在半空中,一时不知道作何反应。
还未等她开口拒绝,那边直接下了车,信步朝着入口走去。他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缓缓打开的玻璃门不由得愣了一下。
柳西京跟在他身后,并未察觉,自然也没看见温煜景脸上瞬间冷却的眸子。
这座小区进出都是人脸识别,他能如此顺利的从地下入口进去,说明柳西京没让物业删了他的记录。
他舔了下后槽牙,不由得冷笑。
电梯直接到了柳西京的门厅,地上的鞋子不说摆放的多乱,也有几双东倒西歪的斜在一边,柳西京尴尬的挠挠头,有些心虚的偷瞄他的背影。
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两人还在一起的时候,家里不是有阿姨每天整理,就是温煜景在的时候追在她身后收拾残局。其实这些也不难做,只是他愿意宠着罢了。
回忆在温煜景跨出第一步后被打断,眼看着他的手就要伸向门锁,柳西京惊慌的快步走过去将手指放进密码锁,生怕被发现什么。
“进来吧。”
温煜景挑眉,盯着她的后背看了一会儿才走进去。
他随意看着室内的陈设,与他走的那天并无二致,而过去独有的味道刺激着他的感官,不由得唤醒尘封的记忆,令他不由得皱眉。
柳西京暂时没空管他,家里太乱了,前两天的衣服被随意的扔在了沙发上,甚至还有她脱下来的胸罩。她眼疾手快的跑过去藏在怀里,与其他的脏衣服团成一团,急忙往洗衣间走去。
出来时柳西京已换了一身家居服,头发拆完后被随意扎了个丸子头。
也没招呼他坐下,她自顾走进厨房开始烧水,咬着手指靠在中岛上,突然感觉这一切都太过自然,自然到之前的不堪与六年的空白都不曾发生。
杂乱的思绪交织在一起,直到水壶发出‘嘀’声,她深吸了一口气。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柳西京端着安神茶往客厅方向走去。
“喝吧。”
沙发上的人没动,只是环胸盯着桌上的茶杯看了会儿。
突如其来的轻笑打破了满室的沉寂,一同剪断了柳西京从未松懈下来的神经,心像是被抛进荒芜的沙漠,在烈阳下暴晒煎熬。
“我能进房间看看吗?”
话语从那张好看的薄唇轻轻逸出,听起来完全不像无理的请求。柳西京张了张嘴,躲闪着他平静的眼眸。
“没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