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 下
睁开眼,眼前蒙上了一层白雾,湿漉漉的,要醉了。
我喜欢喝酒几乎是全门派皆知的事,可我酒量其实并不好没有任何人知道。
我总是一个人抱着一壶酒,坐在院子里赏花。
特别是年少时无法修炼的时候,一郁闷就会跑去买一堆酒,然后一坛接一坛地喝。
直到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贪恋痴妄全都融成了一抹月光。
师弟一笑,我便完全忘了我酒量不好的问题,甚至这是我自己酿的酒,特意向山下的薛婶请教了最烈的酿法。
主打一个一杯倒。
现在好了。
我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手中还扣着那个白玉酒杯,用指腹摩挲着杯口的缺损。
“师兄,师兄?”
师弟喊了我两声,凑的很近,我一抬眼就可以看见师弟扑闪着的睫毛。
我脑子里被搅成了一团浆糊,听见师弟喊我,只能小声哼哼着作应答。
师弟又笑了声,只看见眼前模糊的人影恍了一下,嘴唇上便是一软。
我下意识伸出舌头舔了一口,甜甜的桂花味从舌尖弥漫开。
“师……”
刚要开口就被软物堵住了嘴唇,呜咽着喘不了气,有什么东西挑开唇齿,缠着我的舌尖绕。
我胡乱往前抓着,却不小心拽到了师弟的头发。
“嘶……师兄……”
手腕被人一把抓住,师弟可怜巴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条件反射松开手,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师兄在,师兄……在。”
被攥住的手腕蓦地一疼,师弟力气用得很大。
“师,师弟。”
我喝酒后容易结巴,于是像个打点机一样滴滴答答的往外吐着字。
“我,我疼。松,松手。”
手腕被松开了,耳边的呼吸沉了几分,师弟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现在送师兄礼物好不好?”
礼物?
哦,是小师弟说要送我的。
我愣愣点了点头。
师弟从怀中掏出一个长长的东西,我定睛一看——是一根雕刻成了桃花枝的木簪。
是那种最简单的款式,小摊小贩那里五灵石一把的那种玩意。
“这是我自己雕的,为了感谢师兄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你自己雕的?”
我惊讶的接过木簪,摸索着打磨光滑的簪身,桃花雕的活灵活现,仿佛下一秒就会随着风飘落。
“我给师兄带上。”
师弟从我手中抽走发簪,将我束着的发冠摘下,又行云流水的在脑后挽了个发髻。
“来,师兄。”
还没等我看看自己挽发长什么模样,脸就被师弟捧住了。
“看着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望向他那双明亮的眸子,眼神刚一对上,就感到一整天旋地转,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满眼都是眼前人。
“你喜欢我吗?”
嘭。
嘭。
嘭。
心越跳越快,快要无法呼吸。
我喜欢师弟吗?
这种感觉……是喜欢吗?
我痴痴的望着他的眼睛,移不开目光,也开不了口。
“你喜欢我。”
嘭!
“我……”
我嗫嚅着,不敢开口。
我怎么能喜欢师弟呢?他可是我的师弟啊。
“师兄!说你喜欢我!”
师弟的声音提高了,俯身凑的更近,现在几乎是鼻尖对鼻尖,呼吸纠缠。
顿时万籁俱寂,耳边的风声骤止,我只能听见师弟声音。
然后几乎是不过脑子的脱口而出。
“我……喜欢你,我喜欢师弟。”
“我喜欢……周陌。”
浑身像是泡在温吞的水中,一波又一波的潮水缓缓将我打湿,暖流打着旋从丹田往浑身都经脉蔓延。
汗液,又或是其它的什么在皮肤上流淌,五指被人相扣住,潮湿,黏腻的触感细细密密的将我包裹。
我难耐的呻吟出声,快感不断的刺激着最敏感的神经。
伸出双臂试图用力抱紧海面上的唯一一块浮木,唇齿间透出些稀碎的喘息。
“别……”
我不知道自己在哪,眼前炸着一串串火星,眼皮比师尊布置的课业还要重,什么都看不清。
只是顺着本能挺着腰,层层叠加的快感又将我本就不太多的意识夺了去,记忆中印下的最后的一丝触感不是温热的皮肤,而是被浸湿的布料。
我已经许久没有睡过这样的好觉了。
……
再一次睁眼,我已经从院子里到了内屋的榻上。
下意识往旁边一摸,手还没碰到东西,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我迷迷糊糊的被那人拽过去,撞入一片炽热的怀抱。
“师兄,早。”
我猛的清醒过来,狠狠掐了把眼前人笑眯眯的脸颊。
“嘶,师兄!”
师弟红肿的嘴唇,和脖子上暧昧的痕迹似乎证明了我昨晚的胡作非为。
啊……真的啊。
丢脸的记忆再一次山呼海啸的袭向我,我清清楚楚想起,自己先是十分不争气的一杯倒了,然后又在师弟送给自己礼物后,一个激动不小心表白了。
只要我不先说,尴尬的就不是我
我咳了声,一脸严肃的坐起身,又因为腰部穿来的一阵阵酸痛,面无表情的躺回去。
想了想,憋出一句早。
——
好了,我真的不敢乱喝酒了。
误事,太误事了。
我坐在山门旁的石凳子上,等着师弟时痛定思痛的想着。
怎么面对师弟呢,虽然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门派每个月都有门派任务,完成会有相应的灵石,按照难度的大小还会有炼器材料,灵药,甚至法器奖励,只不过因为难度过高很少有人能拿到法器罢了。
这次是我的剑在上次被同门借走时出了事,刀刃都被折断了。
我虽然是并不想借,毕竟对于每个剑修来说,剑可是媳妇一样的存在,媳妇能外借吗!
可是我实在是不会拒绝,只好讪笑着叮嘱他小心点。
现在可好了,后悔也来不及。
我这次和师弟就是冲着五级任务的炼器材料去的。
至于为什么带师弟……还要从昨天酒醒了说起。
昨天我在床上躺着装死,想等师弟走了我再起。
就这样,师弟不起,我也不起。
人一闲下来脑子就会去复盘事情,我满脑子都是小师弟。
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目光便偷偷往小师弟的方向偏。
一下子就对上了一双微垂着眼角的美目。
脑子嗡的一声,心跳的像是醉了酒,我按都按不住。
突然就想起在话本上看到的一个词——双瞳剪水,窗外的秋色也都融在这小小的一隅之间了。
“师兄。”
小师弟勾着嘴角,凑到我眼前,额头对着额头。
“师兄怎么在偷看我呀,正大光明的不是好更吗?”
“谁,谁偷看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狡辩的话已经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