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怕自己看错,微微颤抖的指尖在“姜洛洛”那三个字上轻轻摩挲,那双阴鸷漆黑的桃花眼燃起火焰,又像是碎落着漫天星辰。
在所有人惊讶的视线中,他霍然起身。
身后是助理惊恐的呼喊,让他注意自己的双腿不要走得太快。
可是封承霄全听不清了。
他感觉不到肌肉和骨头撕裂的的疼痛,他的整个身体都轻飘飘的,每一个步子迈的都又快又稳。
周遭的一切都在迅速后退,只有那个高大的身影在阔步离去。
这一次,他要抓住他的宝宝。
他要用尽余生所有的力气,保护着他。
他要永远永远陪在姜洛洛身边,再也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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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洛洛在楼下做了全身体检,又转而被抱着去了9楼。
可心理咨询室只能一个人进,那个纤细的身影走了进去,傅寒洲和保镖站在外面。
很快,一道急促的脚步声带着拳头划破空气的声音砸了过来,傅寒洲往旁边躲了躲,躲过了对方的袭击。
封承霄脸色阴沉,攥着他的衣领,手臂青筋暴起,
“他为什么要来这个医院?”
“我问你,他为什么要来这个医院!”
这道质问声落下,身形高大的男人反抗的动作顿了顿,再没有躲。
封承霄挥着很狠一拳砸了上去,声音都在颤抖,
“傅寒洲,我 操 你大爷!”
被真少爷病态圈禁的豪门假少爷 49
两个小时过后,咨询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心理医生走了出来,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男人,有些诧异地抬了抬眉毛——
那位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傅少爷唇角带着没擦去的血,蜿蜒如丝的殷红落在冷白皮肤上,越发诡谲而触目惊心。
而另一位半年以前因为车祸问题而上了社会新闻的封大少则浑身戾气,臭着一张脸坐在轮椅上,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门口。
打架了?
这是有人要横刀夺爱?
回想到咨询室里那个低头乖乖填着表格的纤细身影,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跟我来。”
抑郁症加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再加上性别认知障碍,他的心理出现了很大问题,需要药物辅助,也需要慢慢引导。
被姜洛洛填过的表格静静的停泊在桌面上,性别那一栏黑色秀气的【女】字格外触目惊心。
封承霄眼眶通红,修长有力的手臂紧紧绷着。
傅寒洲垂着眼睛,声音格外沙哑,“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肯定是要通知他的父母。”
年轻的医生手里转着笔,说出来的话直直的就往人心里扎,“毕竟两位关系和他再好,也没有血缘关系,还是父母来照料着他更为合适。”
“更何况,他现在在心里固执的认为自己是一位女性,你们两位又是男性,照顾他也不方便。”
“万一有哪个地方在刺激到他,情况恐怕会更糟糕。”
“是要住院吗?”封承霄问。
医生点了点头,“他的一些常规报告还没有出来,就目前的表现来看,他的情况不是很好。我不是专业的外科医生,所以建议你们和其他科的主治医师结合一下。鉴于他的状态现在不是很好,我个人是建议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封承霄点了点头。
半晌没说话的傅寒洲终于开口,“他父母来不了。”
封承霄斜着眼睛看过去。
“他父母已经和他断绝了亲子关系,已经出国了。”
空气中传来一阵冷笑。
封承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唇边挂着的全是嘲讽的弧度。
那对父母穷的叮当响,能有什么钱出国?
更何况,就傅寒洲这种只会咬人不乱叫的疯狗,还不知道背地里下了什么黑手。
究竟是来不了医院,还是来不了这个世界上,谁能说得清楚?
从养父母的亲生父母,再找到个有名无实的哥哥。
围绕在姜洛洛身边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封承霄懒得理他,离开了房间。
-
病房里黑漆漆的,窗帘被全部拉上。
跪坐在床上的少年抱着怀里的玩偶,眼睛一直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地方很陌生。
地上和地下还是不一样,即使已经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好,但是还是会有隐隐约约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撒进来,这里还会有陌生的消毒水的味道,床板也硬邦邦的,哪里都不舒服。
他知道不舒服,他知道这个环境让他难受,可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习惯了被养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他习惯了在日复一日的黑暗中等待,突然从那种环境中抽离出来,他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到处都很迷茫。
有人敲了敲房门,是进来送药的护士。
对方给他送了药很快离开,她们用着很小很小的声音,以为房间里的人听不到。
可是姜洛洛长久处在眼睛看不见的境地里,耳朵已经越发灵敏,她听见那两个人在小声议论,
“她长得好漂亮,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
“什么女孩子?那是从9楼转下来的,他有病,他是个男孩……”
“啊……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