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格外轻柔,轻柔到姜洛洛心底的忐忑有片刻恍惚。
面容俊美的男人低了低头,形状完美的菱唇轻轻蹭了蹭他的眼皮。
眼皮上的触感又轻又痒,姜洛洛终于鼓起勇气来,小声小声的问着:
“你不骂我吗?老公?”
唇瓣被男人的指尖勾勒着,有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不解:
“我为什么要骂你?”
“你被别人欺骗,心里已经够难过了。”
“我怎么舍得指责你?”
姜洛洛脑袋空了一瞬,鼻腔里有点酸酸的。
“况且,这件事本来就不该怪你。”
“老婆,你永远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而责怪自己。”
下巴被抬起来,他直视着那双幽深如夜的眼睛,看到里面满满盛着深沉的心疼和偏爱,
“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忽略了这点,才让别人趁虚而入。”
“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你有我。”
“我是你老公。”
“老公会保护好你。”?
脸盲:穿成海王,笨蛋小美人翻车了【完】?新世界开头
坊间盛传,顾家的新任继承人是位不折不扣的宠妻狂魔。
他那位从小城市娶来的妻子,永远被他牵在手里,带在身边。
无论什么场合,都是出双入对的。
开始的时候,有人私下传言那是顾裴之亲民的一种手段,是用来宣传,用来立人设。
还洋洋得意地宣称,用不了一年半载,两人就会和平分手了。
然而一晃眼过去五年,十年。
四十载倏忽而过。
直到传谣言的人都老年痴呆了。
那两人依旧如同神仙眷侣,从来没有分开过。
高大儒雅的男人,永远牵着他娇小可人的妻子,言笑晏晏,眉宇间全是不加掩饰的宠溺。
他几十年如一日地小心呵护着自己的妻子,年度会议上的发言稿第一句话,永远是“感谢我的妻子姜洛洛”。
他也陪着夫人一起,几十年如一日的做着慈善捐赠,从帮助那些家境贫困却在艺术上有天分的儿童,到帮助残障人士,帮助山区儿童,帮助老无所依的老年人。
大笔大笔的钱从顾裴之手里飞出去,天女散花般的飞到需要的人手中。
依旧有谣传顾裴之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为了树立一个优秀企业家的形象。
然而在友人小宴喝醉的时候,眉目清贵的男人被问到这个问题。
他一只手端着杯子,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小妻子腰间,格外耐心的给人喂着水。
眼底带着轻浅的笑,视线柔柔的笼罩在他夫人身上,声音又低又轻:
“多做一些好事。”
“只愿我们家宝宝,年年岁岁,平安喜乐。”
“愿我能陪他,再久一些。”
众人叹他痴情,唏嘘声一片。
这话传到祁嘉与耳朵里的时候,祁嘉与正伏在书案上,给姜洛洛写着信。
他已经老了,四十年的光阴将他打磨得更为成熟稳重,像是藏进匣子里的宝剑,又像是陈年封存的旧墨。
他心里装着一个人,终身未娶。
每年冬天落雪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关进房间里,趴在桌子上,给他心里的那个人写一封又一封的信。
【吾爱洛洛,见字如面。】
【一晃40年已过,岁月苍茫,但见你眉目依旧,我心里总算宽慰一些。】
【今年冬天很冷,雪大风足,你要穿暖一些……】
每次的信都是写了又改,改了又写。
到最后也觉得不能完全表达自己心中所想。
他觉得言语太匮乏,心中的思念太浓厚,薄薄几张纸怕是无法寄托。
一张张手写的书信摞在桌子上,墨痕还未干涸。
最后一笔收起的时候,他放下手中的笔,将一页页载满思念的纸收起来。
放入信封。
寄出去。
外面落雪覆满大地,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平和又孤寂。
祁嘉与身上披着件外套,负手而立,站在窗前。
看着秘书撑一把伞,抱着装了他信件的箱子送出去。
他比谁都要明白,这些信,是送不到他爱的那个人手里的。
那个他毕生的情敌,不会再让姜洛洛见到这些。
40年前那一面,是他最后一次。
能那么那么近的,靠近姜洛洛……
……
陌上冬寒,雨雪霏霏。
每年这个时候,无论刮风下雪,都有一辆极奢华又低调的车驶入云城。
许致岸忌日这一天。
姜洛洛总会由他那位先生陪着,手里捧着一束纯洁无瑕的花,放置在许致岸墓前。
墓碑上的少年笑容灿烂,颊边两只梨涡浅浅,眼神柔和。
他永远停留在十八岁那年。
永远在他们青春的记忆里,格外鲜活。
每当这个时候,一袭黑衣的顾裴之就会借故离开一会儿,给他的妻子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隔得远远的,他会看见自己的小妻子蹲下来,将花束稳稳当当的摆放在墓前。
然后蹲在墓碑旁边,只露出雪白侧脸,嘴里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
大多是笑着的,偶尔又垂着眼睛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