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嘉年摸着他的脑袋,凑过来跟他说悄悄话。
“洛洛在我这里,一样什么都不用做。”
他声音微哑,像是带着暗示:
“每天躺平就行了。”
姜洛洛眨了眨眼睛——
他觉得慕嘉年在开车。
两个小时的辅导完成,姜母热情地留慕嘉年吃晚饭。
慕嘉年推辞了几次,可是对方太热情了,他就跟着留下了。
晚饭的时候,姜父也回来了。
饭桌上三个半大孩子,他也没准备说什么,就随便找了点儿话题。
在谈到互联网金融的时候,姜洛洛自然是一知半解,不过他的人设就是这样,也没人会说什么;姜湾湾虽然学习好,但对这种听起来就晦涩的东西根本不了解。
倒是慕嘉年能和姜父聊到一起。
视角犀利,见解深刻。
要不是天太晚了,又不好把对方留下来过夜,姜父真想把人留下来畅谈到半夜。
吃过晚饭,姜父亲自把人送出门外,看着对方骑自行车离去的背影一个劲儿地赞叹。
恨不得把姜母带回房间,再照着生一个这样的。
慕嘉年的自行车穿过巷道,回了自己家的小区。
如今已经晚上近十点了,天有些热,路边的石阶上也有些纳凉的人群。
楼下的王奶奶手里拿着蒲扇,给小孙子扇着风,见到慕嘉年回来:“年年回来了?”
慕嘉年给她打了招呼。
“刚才我听到楼上有声音,应该是你爸爸也回来了,快回家看看吧。”
老人家说的含蓄,慕嘉年却听出了她什么意思。
拎起来书包,朝楼上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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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的灯光不亮,昏黄的灯光照着黑黢黢的台阶,台阶旁杂乱摆放着还没来得及丢的垃圾,还有几辆停的东倒西歪的电瓶车。
刚走上2楼,就听到5楼传来声音。
又是熟悉的吵架声。
慕嘉年面无表情地上了楼,推开房门。
客厅里的女人正歇斯底里地怒吼,喝得醉醺醺的男人缩在褪了皮的沙发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见他进来,女人的神情几次变幻:“放学跑哪去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她的声音惊醒了沙发里男人,或许说男人根本就没睡,只是逃避女人的责骂。
见他回来,男人也伸出脑袋,“回来了儿子?”
说着话,打出个酒嗝。
慕嘉年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
抬腿朝自己房间走去。
“等等!”
女人喊住了他,神情难得有点儿和善,“年年,最近学习辛苦吧?”
男人也跟着帮腔,“肯定辛苦,马上就要考试了,都说这是人生的转折点,你可不能马虎!”
两个人一唱一和,做足了对他关心的样子。
慕嘉年偏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盯着两个人,眸底没有丝毫温度:
“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两个人对视一眼,女人清咳一声,戳了戳男人。
男人醉醺醺的,继续道:“儿子,我和你妈妈商量着,想去做点儿投资。”
“毕竟你也长大了,以后要成家立业,爸爸妈妈也想帮帮你。”
慕嘉年唇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哦?”
男人继续道:
“现在正好有个好项目,抓住了咱家说不定就能直接翻身,住进新城区的大房子里,再也不用住这个小破房子了……”
“但是你也知道,爸爸妈妈没本事,也没多少钱。”
“不过你读书这么好,学校里的奖学金也拿了不少吧……”
男人无耻地要求着:“反正你一个学生也花不到,不如交给爸爸妈妈去投资……”
“我们俩就你这一个儿子,赚的钱肯定都是你的!”
女人也一脸贪婪地看了过来,“就是就是,妈妈最近手气很好,让妈妈多试几把,说不定把这些年输的钱都能赢回来!”
慕嘉年的目光从两人身上滑过,彻底冷了下来。
初中那年,奶奶去世,他从乡下被接来。
这两个人哄骗年幼的自己,半骗半偷弄走了奶奶留给自己的积蓄。
这些年来,他们俩一个沉迷于赌博,一个沉溺于酗酒,没有一天尽过做父母的责任。
如今,却能这么厚颜无耻的再次问刚刚成年,还在上学的自己要钱?
可笑至极。
慕嘉年还没有完全褪去青涩的五官越发锋利,线条流畅的下颌线紧紧崩着,薄唇露出个嘲讽的弧度。
“想得美。”
对面的两人脸色一僵。
男人讪笑,“这孩子,你有钱不给爸爸妈妈你给谁?爸爸妈妈才是你最亲近的人!”
女人撇着嘴,“你现在小小年纪就防备着爸爸妈妈,爸爸妈妈要你有什么用!养条狗扔给他块骨头都知道冲我们摇尾巴,养你就知道给我们添堵,早知道你这个样子,我们还不如——”
“不如断绝关系。”
慕嘉年接过他的话,幽冷的调子在客厅响起来。
“既然大家都在,那就正好。”
“省得麻烦。”
少年乌黑的眼眸锐利冰冷,轻飘飘地扔下了这几句话,背着包收拾了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