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刻,饶是最侃侃而谈能说会道的阿远,面对这个沉默寡言的路南阮,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头,才能让这两个坐在客厅里看着同一个锅的人能不那么尴尬。
毕竟,这,这是少夫人啊,这不说话,少爷会不会揍我啊?好害怕。
路南阮其实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也习惯了,在平日里要是靳妈妈靳爸爸在身边,他怎么样都不会让人家冷场,毕竟那是长辈,而现在,虽然说不说话有点不礼貌,但,但也张不开嘴啊。
靳南森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个画面。
阿远坐在沙发的扶手上,恨不得赶紧拔腿就跑,路南阮则坐在沙发最里边,一副恨不得和全世界都划清界限,千万别理我的社恐模样,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靳南森叹气又扶额,声音清朗,有些漫不经心似的问:“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呢?中间隔着楚河汉街,恨不得两个人中间隔一堵墙,怎么?怕让我误会吗?我没那么小心眼。”
阿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腹诽道“您这嘴扒瞎都不打草稿的吗?简直骗人的鬼啊,还不小心眼,我就这么说吧,我也就是没挨着少夫人坐,否则今天这房顶保不保得住都两说,简直笑死。”
靳南森挑了挑眉,看着阿远,声音很冷:“阿远,你在心里腹诽什么呢?是不是在骂我?”
阿远赶紧站起来,双脚一靠,立正站好,大声道:“没有,我在称赞少爷您英明神武,英俊潇洒。”
靳南森再次挑眉,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阿远两个腿肚子都直颤,差一点让靳南森一个眼神给直接吓死。
好在靳南森懒得和他计较,道:“行了,你也别拍马屁了,赶紧坐下,我和我妈他们在厨房忙,你们两个就在客厅说说话呗,不然多无聊。”
阿远哪敢坐下啊,直接一个箭步头也不回的就窜厨房去了,一边跑一边喊:“不了少爷,你在客厅陪着少夫人吧,我去帮忙。”说完垮叉一声,卡地上了。
靳南森额头上青筋暴跳,真想给这活宝一个过肩摔,让他能多躺两天,远离自己的视线,好让自己可以清静清静。
毕竟谁也想在自己媳妇面前丢脸啊?还是这么尴尬的情况下。
阿远赶紧站起身,拍拍裤子就跑了,根本来不及道歉,耳朵红的都快滴出血了。
靳南森拿他没办法,叹了口气,走到路南阮旁边坐下了。
此刻路南阮有点昏昏欲睡,眼睛半眯不眯的,像是快睡着了。
靳南森似乎好像知道了路南阮为什么不和阿远说话了,这都困得快把头插火锅汤里去了,这哪还有精力说话啊,根本连嘴都张不开好吗?
靳南森悄悄靠近他,低下头看了看他低着头快要睡着的样子,到底还是有点心疼,就悄悄地,动作很轻的抱起他,将他轻轻平放在沙发上,又从旁边拽出一条毯子,盖在了他身上。
路南阮似乎感受到了温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拼命往里钻,像个小树袋熊一样,恨不得将整个毯子全糊自己身上那才得劲呢。
看着他这可爱的模样,靳南森笑了笑,没敢打扰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也不去厨房凑热闹了,就端正的坐在那里,一边看着锅,一边看着路南阮,生怕他醒了找不到自己,也害怕他一翻身,撞到桌子打翻火锅汤,烫到自己就遭了。
另一边,路南泠坐在那里看着他妈妈亲手给他收拾行李,再想到那天路南阮对自己的拒绝,就有点生气,道:“妈,路南阮是不是翅膀硬了?觉得嫁给靳南森他就高枕无忧了是吧?居然还跟拒绝我的要求,简直是不自量力。”
路母一边给他装衣服收拾生活用品,一边头也不抬的说:“他就是那样,一天到晚的想逃离咱们家,想要跑到外面去,现在这不是结婚了就,以为咱们收拾不了他了,他总有一天会明白的,他那个不自量力的样子,靳南森迟早有一天会腻的,到时候人家把他一甩,他还不是要乖乖的回来,所以你现在别生气,等你出国回来了,你有底气了,他路南阮是个什么东西,还不得靠你。”
路南泠骄傲的抬着下巴,无比自豪道:“那是,在我眼里他就好个屁罢了,要不是因为他现在嫁给了靳南森,而我要靠着他接近靳南森,就他,也配让我去巴结,可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狗都不如的东西。”
路母笑着帮他合上行李箱,完全不觉得自己溺爱路南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啊,所以你现在得学会沉得住气,你就当自己还是他弟弟,等几年之后你回来了,别说靳南森,连你爸爸的公司都是你的,到时候,靳南森一权衡利弊,就会知道你的好了。”
路南泠想着确实是这么回事,所以也不生气了,整个人都有点癫狂:“妈,你说我走之前要不高和他们说一声,那毕竟是我的哥哥和喜欢的人,我是不是要告诉他们,我离开了,让他们千万别忘了我。”
路母也不知道是没脑子还是太宠孩子,路南泠说什么她都不知道同意,道:“行啊,等会儿你忙完了,你就去给你哥打电话,他不来你的欢送会,总不能连电话都不接吧?”
还真让路母猜对了,路南阮不但不来他的欢送会,电话也懒得接。
此刻靳南森坐在路南阮的旁边,手里拿着路南阮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明晃晃的映着三个大字——路南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