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惹事精
拿开,沙发上的人蓦地睁开眼睛,也是一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臂。
“你在干什么?”陆应洵冷声问,阴翳的眼神有些可怖。
楼迎内心诚惶诚恐,结巴道:“你,你发烧了。”
手臂被大掌狠狠攥住,对方的体温过于烫热,他有些不适的想要挣脱开,但不着见效。
陆应洵通常是强忍着渡过,也不就医,因为不是易感期只是普通发烧,他并不放在心上。但现在身边正站着一个可以标记的oga,可以让易感期不再痛苦的oga。
标记他,快标记他!内心深处像是有一道声音在反复催促着他。
陆应洵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强烈的刺痛和口腔中的血腥味使他清醒一些,胸膛剧烈起伏着,一把将楼迎甩开,嗓音中强压着怒气:“滚!”
楼迎吃痛惊呼出声,瞬然寒毛卓竖,看着眼前这个发狂的alpha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楼。
客厅只剩下陆应洵一人,他烦躁的将一旁的杯子扔在地上发泄着,玻璃碎裂的声音让楼上的oga更加害怕,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陆应洵将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再次躺下。
十分钟后,楼迎这次学乖了,站在离沙发十米处的楼梯口小声询问:“你真的没事吗?”
周围鸦雀无声。
见没人回答,楼迎想到了那个最坏的想法,惴惴不安下随便找了根手指扣了起来,这次的询问带了一丝慌张:“你真的没事吗?”
许是被烦得很了,躺在沙发上的alpha终于有了动静,沉闷的“嗯”了一声。
楼迎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长舒一口气,没死就好。
又过了半小时,楼迎再次下楼查看,他先是询问几声,但这次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又询问几声,依旧无声。他几乎是小跑着到了陆应洵身边,晃了晃他,没反应。
五秒内,楼迎错综复杂的心情在这一刻化为眼泪,陆应洵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
“你快醒醒啊,你别死,你,你死了我也活不成了。”陆家一定会杀了他的,他还是很惜命的,楼迎一边抽泣一边释放着信息素,试图将已经“死去”的陆应洵复活。
然而他的真挚感动了上苍,下一秒,“死去”的陆应洵缓缓睁开双眼,在楼迎惊愕转为高兴的表情下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看着眼前这个觉得自己能够复活死人的oga,他用发烧过后嘶哑的嗓音吐出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发自肺腑的。
见他骂人楼迎也不恼,关心道:“你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没有。”陆应洵说道。
昏迷期间他总感觉耳边有一只吵闹的苍蝇,那只苍蝇力大无穷,还会散发出茉莉的清香,还挺牛逼。但他自然是不会承认那个人就是楼迎。
楼迎有些呆滞,困惑道:“怎么会。”他的信息素明明有用。
不过他并未深究这件事,走到厨房在陆应洵质疑的目光下冲了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的药?
楼迎捧着碗小心谨慎的把碗放在陆应洵面前,说道:“喝吧。”
看着那碗黑不溜秋冒着热气散发着刺鼻味道的药陆应洵嫌弃的蹙眉:“从哪搞来的毒药?”
“才不是,这是上次医生留下的,我不知道该喝多少,你要不放心就喝一半吧。”
陆应洵看都不看一眼,顺势躺下:“不喝。”
楼迎劝说道:“不喝药是好不了的。”
“易感期喝药没用。”
楼迎询问:“那医生为什么开药?”
“他有病。”
楼迎觉得他太难缠了,于是又问:“那不喝药怎么才能好?”
陆应洵被烦到,不愿回答。
楼迎也不吱声,就一直站着。
那种被盯着的视线挥之不去,陆应洵脸色铁青站起身:“你说怎么才能好?”
“不知道。”
又是这种把戏,都是成年人了,有必要吗?
陆应洵居高临下看着他,蔑视道:“想让我标记你?”
啊?
楼迎怔住,不等他反应,对方又说道:“别做梦了,你们楼家别太得意忘形了。”
什么?
见他一脸茫然,陆应洵更加来气,丝毫没了生病的样子:“别装了,这不是白天,没人看戏。”
楼迎一时语塞顿在原地,他一直在为自己辩驳,可他与楼家永远无法分离,血缘摆在那里,是不是他做的真的就那么重要吗,他想问问,却难以启齿。
见他不吭声,陆应洵更加肆无忌惮:“楼家我是不会放过的,至于求情,你求求我,或许我可以考虑一下不让楼家死的太难看。”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楼家和我无关,你,你想怎样就怎样。”楼迎说,“我之前就说了我是被迫的,虽然得了陆家的好处,可如果能让我回到以前的生活,我宁愿吃糠咽菜。”
可回不去了,他分化成了oga,注定没有回头路。他的命运只能和陆应洵捆绑在一起,或许有办法,如果能出现第二个与陆应洵信息素契合率9999%的oga,他或许可以逃离陆家,左思右想,又有什么意思呢?
新的总会再来,过去的却不会回来。
他想变回beta,他想做一个普通人,他不想委曲求全,可他没有办法,太渺小了,和陆家比,一切都太渺茫。
“说的到轻巧。”陆应洵草草留下一句话,便回了楼上。
客厅里只剩了楼迎和交缠过后的信息素的气息。
这个alpha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想拿刀划开看看。
心理创伤障碍的患者都是这样子的,楼迎努力说服自己。
于是,陆应洵的病情急剧加重了。
一口气闷完一大杯水,楼迎感觉那种混沌感减轻了些,他正打算回去再躺一会,只见陆应洵穿着深灰色的睡衣缓缓从楼梯下来。
楼迎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陆应洵没搭理他,但他习以为常,突然想到什么,冲着已经下楼正在倒水的陆应洵询问:“昨晚的药你喝了吗?”
陆应洵喝水时顿了一下,一丝水流从杯子洒出滑落至下巴和喉结,抬手蹭了蹭,说道:“没有。”
也是,尊贵的大少爷怎么会喝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呢,楼迎心想。
各自回到楼上,楼迎丝毫没了困意,桌子上有一盆多肉,已经很久没有浇水了,他拿起喷壶喷了几下,简单梳洗找了一身还算休闲的衣服换上,陆家给他准备的东西都是极好的,除了手上的倒刺其他地方都被金钱滋养的很好,兴许是这种小地方无人在意,若不是昨晚太过于紧张扣起了手指就连他都还记不起这里还有一处小伤。
他将较长的死皮剪掉,十指展开,凑着阳光欣赏着,好丑。
刘妈敲了敲门:“楼先生,饭好了,可以吃饭了。”
下了楼,陆令岑与陆应洵难得能同时坐在一起吃早饭,楼迎礼貌的打了招呼:“陆爷爷早。”
陆令岑看着早报,和蔼可亲:“早啊,小迎。”
香软的海盐吐司勾起味蕾,楼迎连着吃了两个,又喝了杯拿铁,他其实不太喜欢咖啡的味道。但今天陆应洵喝了美式,连带着他的也变成了咖啡,饭桌上无人说话,只有报纸被翻动的声音。
片刻间,一道熟悉的大喊打破了这场安静。
只见闻川气喘吁吁的推开门,刚进门便咋呼起来:“应洵,我的好兄弟,你要帮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