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四章 三个臭皮匠
曹婆婆的孙女就是李女士的孩子。
四年前,李女士在医院生二胎时,她的大姑娘12岁,那时候的她做事总缩手缩脚,胆子也比较小,还很自卑,都不怎么敢抬头看人,四年过去,小伢崽长高了一大截,足足有一米六三。
有道是“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梅花需经苦寒才更灿烂,人需一番波折才成熟坚强。
大约正因经历过那场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的变故,李女士的大姑娘心志更成熟,人也变了,再不复以前的怯懦胆小,她的眼神坚定,眼中有光。
女伢崽着穿着半旧的T恤和牛仔裤,扎着马尾,清爽干净,看人时眼神也不再小心翼翼,不再躲躲闪闪,表现得大大方方。
“四年不见,长高了很多啊,你妈妈说你拜了曹婆婆家的香火,有没改名?”李女士前任丈夫姓张,她大姑娘以前叫张英媛。
“乐姐姐,我改了姓名,现在叫曹清月。”曹清月笑得眼睛上扬:“这是奶奶给我取的名字,我妹妹叫曹冰月。”
“这个名字好,清风朗朗,高洁如天上明月,你妹妹是冰月,古诗说‘一片冰心在玉壶’,代表着守志如玉,你们姐妹的名字喻意冰清玉洁,曹婆婆取名取得好,即好听又意义深远。”
“乐姑娘过奖了,我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哪懂什么,也就是我孙女来我家那天晚上的月亮非常亮,第二天的早上有清风吹送,天空也干干净净的,让人心头舒服,我就给她取了月亮和清风两样中的一个字做名字。”
曹婆婆被夸得不好意思,坐下,招呼乐姑娘和邻居们吃西瓜,西瓜是她自家种的,种得少,目前才成熟一二个,摘回来自己吃。
曹清月给每人递了西瓜,放下盘子,又去抱来在一旁玩耍的妹妹,帮洗干净小爪子,再带到乐家姐姐面前,向妹妹介绍:“冰月,这个美丽的小姐姐就是乐姐姐,你出生的时候妈妈差点难产,身体非常虚弱,多亏有乐姐姐帮助妈妈,妈妈才能平安健康,我们有妈妈保护才能活到遇到奶奶的那天,才有现在。”
曹冰月比乐善小几天出生,因她妈妈没能坐个像样的月子,营养跟不上,后来她妈妈流落街头,更加不要说营养了,她在婴儿时期没有得到最好的照顾,所以长得比同龄的孩子瘦弱矮小一些。
不过,成了曹婆婆的孙女,条件得到改善,养了两年身体也有起色,也正在朝良好方向发展,再过几年就能追上同龄孩子的成长速度。
小伢崽小归小,却是极为懂事,听说美丽漂亮的小姐姐就是妈妈和姐姐说的那个大恩人,冲着人甜甜的笑:“乐姐姐好!妈妈和姐姐说过你,我记得,你和奶奶是好人!”
当初在医院的一点善意,影响了别人的人生,乐韵也挺开心的,蹲身,往前倾身将小小的伢崽抱起来,捏她的小脸摸头:“曹冰月小伢崽也是个乖孩子!你刚出生时躺在保温箱,我只隔着玻璃看过你,这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呢。
冰月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运的孩子,你有世界上最善良的奶奶,最伟大的妈妈,最疼爱你的姐姐,她们保护你爱护你,让你健康成长。
小冰月你也得努力哦,自己吃饭自己学着洗衣服,自己的事要自己做,要学着帮大人做家务,等长大了有出息,和你姐姐一起孝敬你妈妈和奶奶,让奶奶和妈妈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
小冰月现在会做什么事?自己会洗脸吗?”
小伢崽频频点头,眼睛一闪一闪的,自己数自己会做的事:“乐姐姐,我会,我会洗脸脸、洗脚脚穿裤裤……”
小伢崽有模有样的说自己会什么,说得还是重叠的字,特喜感,老人们听得直乐。
乐韵也乐,一连串的表扬,问她怎么洗脸,衣服怎么穿。
曹冰月不仅说,偶尔还会做个动作,还挺像那么回事,她说了一阵,她的小伙伴们叫她,她也呆不住啦。
没有玩过泥巴的童年是不完美的童年,乐小同学小时也玩过泥巴,自然懂得玩泥巴的妙趣,将小伢崽放下去,让她自己去玩。
曹冰月开开心心得跑去找小伙伴,又搓起泥巴来。
妹妹去找小伙伴了,曹清月看到乐姐姐在和老人们拉家常谈得投机,她提乐姐姐的小桶到水井边帮捞水草,网小虾子。
十字井眼的水非常清澈,井水汩汩的从井底涌上来,柔软的水草轻轻摆动,小虾和小鱼在水草间钻来钻去,或栖息。
井里的鱼和虾个头仅筷子头那么大,从没有见过长到手指大的鱼。
曹清月网了一扎水草,网到七八只虾米和三尾小鱼,装在一只袋子里放小桶内,再将水桶里的水也换一遍。
弄好了,再提着小桶到柳树下,在旁坐着听老人和乐姐姐聊天。
与老人聊了一阵,乐韵告辞,谢过帮自己捞鱼和水草的曹清月,拎着小水桶回家。
曹清月相送,直到乐奶姐不让送了她才站着目送,等到乐姐姐走出卵石小道看不见背影才回家继续做作业。
曹婆婆与邻居们又聊了一阵,才各回各家准备煮晌午饭。
乐同学拎着小桶走回城乡公路上,圩也散场,赶圩的基本都走了,许多小商摊也在收摊。
她拎着小桶和工具,穿过街,沿街旁商铺楼的屋檐下荫凉处走,回到梅村,直奔扒婶家。
扒婶娘家的侄子喜得大孙子,昨天办酒,她回娘家去喝酒,刚回家不久,听到小乐乐喊,从屋后厨房跑到堂屋。
“小乐乐,你是想网鱼给乐善养吗?”跑到堂屋,看到小伢崽的小桶,不由得开怀大笑,那么小的鱼网那么小的桶,能装什么哟。
“我去老井里网了点水草和小虾米做研究。”乐韵看到周天晴在家,拉着扒婶奶奶去周满奶奶家。
扒婶老奇怪了,还是跟着小乐乐到满嫂子家。
周满奶奶和老太太逛街回来,她顺路先回家喂鸡鸭、喂猪,刚给鸡鸭喂了食,想热猪食,看到小伢崽拉着周八家的来家,让两人进屋才问啥事。
到达周满奶奶家,乐韵才开门见山的问扒婶奶奶:“扒婶奶奶,您知道不,俺周伯昨天离婚了。”
“我听说李小妍昨天去你家偷东西,还摔碎了几百万的玉,你把人给打了一顿,我没听谁说夏龙他离婚了,真离了?”
扒婶也是回到街上遇到个同村的人,听了一耳朵,都还没来得向妯娌们打探真实情况。
“离了。那样的人还不离,留着过年啊?你是不知道李家祖孙和小蒙李小妍母女有多不要脸,你昨天要是在场,估计会气炸。”周满奶奶提及李家那仨犹觉气怒难消。
“小蒙又一味袒护她孩子了是吧,究竟是什么情况?”
“是啊,平日看着小蒙是个通透的,遇到她女儿的事,她不管对错黑白,只管一味包庇她孩子……”
周满奶奶本着长话简说的原则,大致上说了昨天的情形。
扒婶听妯娌说起李家仨人的行为,气得快喷火,姓蒙的什么人啊,她女儿摔了几百万的玉,还好意思用周家媳妇的身份让小乐乐不计较?她脸得多大?
妯娌俩同仇忾敌,越说越火大,差点就头顶冒烟。
瞅着两老气呼呼的,乐韵赶紧给顺毛,将两老安抚得心平气和些,笑咪咪地说自己的主意:“满奶奶扒婶奶奶,李家祖孙敢一次一次的搞事,不就是以为周伯再离婚后名声不好,怕离了娶不到婆娘不敢离婚吗?
为了周伯的幸福,我上午去给周伯相媳妇去了,我想给周伯保个媒,特意找您们商量商量。”
“啥?你……你相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