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84节
“又在说谎,盛欲。”江峭站在她两腿中间,抬手抽解领下湿重的领带,顺带扯开最顶端的一粒纽扣。男人字音漫上隐约的危险,“好浪费……你把我弄成这样,还说无关?”
真的很糟糕。
怎么能面对风度翩翩的主人格就失去戒心?怎么会看到他受伤的表情就心软?
【窄桥】才是惯会示弱以退为进,侵略欲和占有欲多到爆炸的那个啊。
盛欲清醒得太迟了,她用力推江峭的胸口,指尖沾满奶腥。
下一秒,江峭一手擒握住她两腕,另一手用领带套入她双手,连同他的手在内,凌乱地捆绕缠缚,抽紧,牢牢绑束在一起。
在两人之间,盛欲已经不能动弹了。
但江峭还有一只空闲的手。
“你要做什么江峭?!”盛欲还是慌了,她摸不透江峭。
“做你想做的。”他凝视他们缠在一起的手,往上带了些,托到盛欲眼前。
江峭俯下身,轻柔亲吻她不安眨颤的睫,眼色淬满柔情浓意,嘴角渐渐勾弯,嗓音低喑:
“你知道么,沉睡几年,天才的责任和意义,颠沛流离的婚姻,病痛或者死亡,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因为它们无法改变我爱你。”
男人牵住她的手,手指抚上她无名指的钻戒,轻轻将它向外拨动,力度温柔却残忍,
“你的优先级高于一切,你的要求我全都满足。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那好,我会难过,也会接受。”
目睹粉色钻石在他指尖,一点点从她无名指上抽离,越过第二指节的刻度线。
盛欲的一颗心颤抖起来,这惶惑伤悲的心情。
就像他曾令她冠冕为王,他们的国度曾繁荣无匹。
倾朝覆灭后,女王也要向神祇归还权杖。
江峭攥紧她,不许她颤抖,多心狠,语气就有多温润:“这枚戒指是他当初擅自决定加在你身上的禁锢,现在由我收回,归还你自由。”
摘去戒指的过程在她瞳孔里清晰放慢,她说不出话来,滚热的泪溢满眼眶,她只觉得冷。
戒圈缓慢滑脱指骨,来到最后的指尖关节,即将彻底摘离她的无名指。
赠送婚戒是他比烈焰更狂热的爱意。
华丽而奔放。
收回,是他为爱低头的成全。
是忠诚的见证。
他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盛欲,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你说了算。”
真的吗?
真的是她说了算吗?
为什么当下这个瞬时,盛欲只觉得自己根本没有抉择的权利,心腔近乎崩裂的沉痛快要将她吞噬。
她无法承受这样的绝望。
她会血肉模糊。
于是。
秒针跳表的刹那,盛欲蓦然蜷曲无名指——
婚戒被卡住。
港岛漫夜(上)
◎红酒,赌局,狗◎
盛欲盯着戒指。
江峭看着盛欲。
婚戒被勾紧在她的指节。
江峭敛低眸睫, 默然凝视她在惊惶里的下意识动作,略一挑眉,唇畔渐渐勾动, 笑了。
盛欲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
又或是她知道。
只是不愿承认,她不想离开。
璀璨粉钻明耀放射万丈光。在时间的洗练里, 每一丈光,都伏藏一样他们的秘密。就像江峭的誓言,像她千遍如一的心动, 以及相爱的欢愉, 摇晃的情欲, 决裂的悲恸与重逢的隐忍。
还有此刻, 他精心布设的这场赌局。
盛欲望着彼此纠缠的手指之上,钻戒盎然生光, 她的声音隐匿着些许劫后余生的颤动,她说:
“你在赌我舍不得, 对吗?”
她当然是知道的。
他在赌,用往后余生下注。
赌她会挽留。
赌她也有难舍。
赌她冷傲的心中他永恒存在。
他在赌, 一旦他清醒地自毁, 她的本能是救助。
如果他这样赌, 那么。
“其实你知道自己会赢的,是吧?”她委屈到想大哭,忍不住埋怨。
——那么他一定会赢。
看看这个男人。
他是丧心病狂的赌徒吗?
不,他才不是。
他是于女王座下臣服的鹰犬。
“因为我相信你。”江峭放缓声线, 抵近她, 告诉她, “我信你, 舍不得让我输。”
盛欲一时沉默, 安静盯视着勾卡在无名指尾的婚戒,良久,她轻沉一口气,掀起眸,说:“你就当我不够清醒吧。”
算了,她认。
“江峭。”她忽然开口叫他的名字,视线直勾勾地探入他深沉滚烫的眼波,这样命令他,
“帮我重新戴好它。”
意外短暂划过他眼底,江峭落下目光,瞥一眼她仍然用力攥捏着戒圈的手指,语意含糊:
“可是你太紧了,我动不了。”
盛欲一秒瞳孔紧缩,下一刻脸颊像熟透了似的,酡红色一整个烧遍脖颈,她睁大眼惊愣愣地瞪着他,又听到男人在那之后还有一句:“放松点,宝宝。”
什么东西,他在突然说些什么东西啊!
疯了吧!?
盛欲不自觉往后挪了下,脸更红了,羞耻的同时更加震诧这样的话怎么能从内敛沉静的本体人格口中说出,他又不是gt那个骚货,“你——”
“我是说,这里。”江峭抢在她开口骂人之前,抬起手,指腹随意撩拨了下她的无名指尖,视线却徘徊在她脸上,眼尾勾着笑,问她,“你在脸红什么?”
“我哪有脸红!”盛欲立刻恼羞成怒,气得想骂人,使劲儿扭动手腕想从他的领带束绑中挣脱出来,却是不可能的,她只好抬高声音叫嚷,“不用你戴了,解开快点!”
“现在还不行。”男人笑道。
他在这时捉住她戴戒指的那只手掌,微弯腰身,凑上去,薄唇落定的位置在她无名指尾。
盛欲反射性瑟蜷了下指尖。
又被男人的修削食指抵住,不给她后退缩手的机会,他们指腹相触,指温交互缠绞。
像是,交媾的蛇。
盛欲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有些紧张。而紧张,用在江峭身上,这个词语便被赋予另一重含义。
——大抵是一种犯规的刺激。
所以她分明想要制止谩骂的字词,冲到嘴边,唇瓣动了动,再出口变成了他的名字:“江峭……”
“嘘。”江峭不许她打扰。
薄唇再次敷落,吻上她的无名指,舌尖探出,勾动戒圈带着它一点点挪移,轻幅拨撩,共同下坠。
她的指尖冷凉。
而他舌尖发烫。
湿热触感流连在她的指根舔弄,反复蹭磨,直到钻戒稳稳落回它原本该在的位置,套牢它的主人。
男人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
却没有马上离开。
他的舌尖仍在自她指根向下游移,舔吻过她细腻柔软的掌心,遗留下一条晶莹剔闪的湿痕,滑腻,灼人,激惹起绵绵密密的痒意,在他离开后又被晾出空落。最终,他的唇舌停留在她手腕内侧摩擦吸吮。
“江峭你别…痒……”她想要抽动手腕,被他拽回来牢牢捉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