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伶回忆起来,那天确实下了很大的雨。
而且,他那天在自己家楼下看见了一辆车。
他并不认识那辆车,却透过广告牌的反射,盯着那辆车子看了好久。
“他是那天,淋了雨……”
“是,”赵洛白有意提醒道,“那天还是他的生日,你应该知道的。”
夏沐伶喃喃道,“嗯,我知道的。”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沈遇之的生日。
也就是说,他在沈遇之生日的这一天,在沈遇之的眼底下搬走了。
赵洛白见他眼圈红的可怜,到底于心不忍。
“我知道,这些并不怪你,告诉你这些,也并不是想替阿遇挽留些什么,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应该由你们自己解决,但是我作为阿遇的朋友,我跟迟非一样,心疼他,他看起来冷血无情,他的性格也确实那样,可是他为数不多的热血和情感,已经全给了你。”
赵洛白自我嘲笑道,“我跟迟非加起来,恐怕也比不过你的一根手指头来的重要,以前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应该就是你跟沈氏,但是现在也只剩下你了。”
夏沐伶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看着赵洛白,眼睛里闪动着点点水光。
“赵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洛白道,“怎么迟非没告诉你?阿遇已经不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了,他从沈氏离职了,名下的股份也全都转让出去填补亏损了,现在的阿遇已经不是什么财阀富二代了,他跟沈父也算是彻底断绝了关系。”
夏沐伶眉头紧紧蹙起来,“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是哪一天从沈氏离职的?”
赵洛白道,“就是同一天,10月25号。”
一颗泪珠滚落出来,夏沐伶低下头。
怎么会是那天……
怎么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在那天发生了……
赵洛白最后正色道,“所以,请你帮帮他,最起码,别让他以后真的变成个瞎子。”
从赵洛白的诊室里出来,夏沐伶不知不觉间又走回了沈遇之的病房外。
他靠在门口走廊的墙壁上,闭着眼睛,眼泪早已经逼了回去,只是眼眶还酸涩着。
赵洛白说沈遇之今天上午就会做手术,等会可能就要有护士来推着他去做术前准备了。
夏沐伶往病房内看了眼,却没看见沈遇之的身影。
他顿时急了,直接推门就走了进来,然后便看见窗帘旁边站着个人,而窗户大开着。
夏沐伶一瞬间吓得魂都要掉了,三步化作两步跑过来,从背后一把搂住了沈遇之的腰,两手用力的搂进了,然后把他往后拽。
沈遇之脸上有点茫然,就被身后的人给拉着远离了窗边。
夏沐伶把他拉着在病床上坐下来,飞快的跑过去就把窗户给关上了,还把窗户锁扣的严严实实。
沈遇之听见动静,猜出了他在想什么,唇角偷偷的扬了下,又瞬间放下。
夏沐伶走回床边,看着现在老老实实坐着的人,额头被惊出来的冷汗一阵阵的冒着,根本不敢去想要是自己晚进来一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就在刚才,他可能还在犹豫赵洛白的请求,现在他却发现了,其实他心底里也从来没有希望沈遇之有事。
沈遇之又想要站起身来,可夏沐伶把他看的很紧,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回去,也不说话,但意思就是连站起来都不行。
沈遇之开口,有点无奈道,“我去洗手间。”
夏沐伶允许他起身,可沈遇之却站在他面前没动。
“我看不见。”
夏沐伶明白过来,让他把手搭在自己手臂上,带着他来到洗手间外。
夏沐伶给他打开门之后,就在门外站着没打算进去了。
可他不进,沈遇之也站着不动,还侧头面对着他,意思是在询问“为什么不进去”。
夏沐伶没办法,只得带着他进去,让他站在了洗手台前,便准备出去。
谁知道手腕忽然被人扣住,沈遇之语气如常,“我上厕所。”
夏沐伶只能又带着他站到了小便池前,想抽回手,那只手腕却被沈遇之攥得紧紧的,当成了拐杖一样的扶着。
他另只手掀开病服,准备解裤子。
病号服掀开条缝,底下纹理分明像是漂亮巧克力的腹肌便露了一小块。
沈遇之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裤子用单手解了半天解不开,倒是腹肌在外面晾了好一会了。
夏沐伶视线飘过去,被烫到了一般,立即扭开头,恨不得头跟身体分离开。
过了好一会,才终于解开了裤子。
结束之后,夏沐伶像是受了蛊惑一样,眼神自己往那边移了一秒。
虽然只有一秒,他的脸蛋和耳根还是蹭的一下子就烧的通红。
为什么,这人明明身上瘦了,那地方却还是庞然大物……
夏沐伶脑子里已经有点缺氧了,甚至是沈遇之带着他走到了洗手池边洗的手。
沈遇之不仅洗干净了自己的,还帮他也洗了手,然后又带着他走了出来。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沈遇之平常根本用不着人照顾。
甚至可以多照顾一个他。
坐到病床上后,沈遇之抽了几张纸巾出来,给他和自己擦了手。
小护士敲门走了进来,夏沐伶脸颊上的红晕还没消散下去,看着像也病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