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陆淮能体面周全像是拥有一切,而他一无所有?
凭什么他们差不多,自己只能从他手里讨要承诺,讨要东西?
这不公平。
他得把陆淮拉下来。
这时候,“报复仇人”这点似乎没有“同为可怜人但对方要比自己更不如意”的想法更重要,况且,答应陆擎,他就能看到陆淮沦落,不再不可一世,而他们的位置将彻底调转。
惺惺相惜只适合良善之人,大多数人即使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心里想的仍旧是比较。
陆淮几不可察地笑笑,不欲多言,他撑直身向外走:“把他扔出去吧,免得玷污这个地方。”
闻言,迟渊极快收拾好东西,凤眸凛然地觑向王皖一,沉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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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折腾坐回车里,陆淮脸色发白,进餐时间因为王皖一搅和早就过了,迟渊只叹自己有先见之明地让陆淮垫了点东西。
“有什么想吃的么?”
明白自己现在最好是别提有关陆擎的任何事情,他得给陆淮自我消化的时间,于是果断地扯过别的话题。
陆淮摇摇头:“还不饿。”
但是他随即神情微凝,反应过来:“你是不是还没吃东西?”
迟渊眨眨眼:“哟?难为陆总这么关心合作对象。”
看得出对方是故意逗趣引他开心,心尖微软,陆淮眼睫抖动,静默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神情:
“嗯。”,他侧开脸,小声地补充了句,“不是合作对象”
迟渊惊讶地睁大眼睛,他甚至怀疑自己是被王皖一那傻逼长时间的噪音折磨弄得耳朵出了故障,不然怎么能听到陆淮说出这种话。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见陆淮对他助理说道:“去迟氏边上那商业城的中餐厅吧。”
陆淮就像是随口一提,神情平淡至极,只余着迟渊讶异地抬眸,恍惚间,他听到助理笑着搭话,并不清晰:
“陆总,您对我们公司周边真了解”
按理来说,公司旁边的餐厅是最容易吃厌的,即使迟氏员工福利好,员工食堂菜品丰富,也碍不住有人想花钱吃外面的。对于迟渊而言,吃饭这件事往往和“对付”二字等价,要找出什么特别喜欢的确实挺难,但他对陆淮刚才提及的那家的确是情有独钟。
那家中餐厅其余东西倒是没什么称奇的,只是其中的煨汤极具风味,让他念念不忘。
他低垂着头,低声问道:“陆淮,到那去要点什么”
看到陆淮抿直唇线,迟渊突然想到,有的时候“错过”这个词,很是直观地能让你感知到所谓“遗憾”和“哀伤”的情绪,但是一个词饱含的含义再多,你看到“它”时有多少情绪涌上心头,实际上,都不如有人用一个个事实提醒你——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你错失的细节而感知得更彻底。
陆淮怎么能这么好,好到不经意的一个事实展现在他面前,都让他感叹对方远比他所想的还要爱他。
“排骨煨莲藕汤”
陆淮眸色深深,终究还是应了,约莫几秒后,他错落眉睫补充道:“如果没变。”
其实他没打算坦诚,只是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一些桎梏松散,理智躲闪着让感性复位,一些自己忘却的细节,刻意省略的关心就这么脱口而出。
和一页页被粘好的日记本一样,原原本本地回来,即使有些残缺,但永不可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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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迟渊勒入怀里的力道惊到,陆淮下巴搁在对方肩上,眼眸罕见地有些许迷茫。
他记得他的上一个念头是——今天信息量些微过载,但他有自信能处理好。
现在却只被迟渊急促又小心翼翼的动作弄得头脑发白。
“陆淮”
迟渊的声音瓮声瓮气,小声地喊他名字。
他莫名觉得听起来有点可怜,好似朝主人摇尾巴的小狗要是没得到回应时便会立刻无精打采,所以他不轻不重地回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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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陆淮对他格外心软,强硬而又抗拒的姿态被卸下,迟渊明白缘由,所以心口疼得他死死屏住呼吸才觉得好上几分。
他满腔爱意堵在喉头,每一声每一句都在对陆淮说“我好爱你啊”。
但是对方才乐意搭理他,这件对陆淮来说算得上要耗费心力的“麻烦事”,而明显陆淮此时消化的事情更棘手。
迟渊默不作声地咽下,仗着陆淮没推开他,蹭了蹭对方的颈窝:
“我会跟着你,永远和你站在一起。”
他把“永远”藏在里面,把“宣誓”装扮成情话。
被炽热的温度拥住,陆淮神情稍霁,紧接着比蹭了蹭,耳畔响起迟渊的声音,他微地愣了几秒。
“你最好适可而止。”
陆淮镇定下来,推开一直贴着他不知收敛的迟渊,挑了挑眉。
短暂的温情时刻结束,迟渊摩挲着指尖残留的温度,略微留念地咬咬牙,但什么也不敢说,只能扭头看向有几分紧张的助理。
笑得异常灿烂,只是声线泛冷:“陈助理,让我们来回忆回忆挡板该怎样升起来呢?”
因某无良老板不能抱lp,而被迁怒的助理果断升起挡板,并且表示:6
但他会涨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