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僵直地挑起唇,出口的话语裹满血气:“你多厉害啊,陆淮。”
陆淮回以似笑非笑的眼神:“是,所以不需要白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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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成这样了???
王涛简直站在一旁手足无措,这两人他妈干什么呢?
迟渊刚才还要死要活的,那担心他看得都忍不住焦虑起来,陆淮就更不用说了,这脸色白得跟鬼一样,这是在逞什么强呢?
“迟渊,你你干什么这时候赌气啊?!陆淮一看就要快点治疗啊?你不是快担心死的么?这时候就哑巴了?”
然而没有回应。
陆淮闻言眸光闪烁,他若无其事把右手托起,虚掩在小腹前。
其实,见到迟渊的那刻起,好似身体内只存在一种声音,叫嚣着要他靠近他。
他远比想象地还要渴望迟渊的拥抱,似乎大脑早就接受了只要自己与对方接触就能缓解难受这件事,但他硬生生地站在原地——
拒绝。
那句“帮帮我”是从见到迟渊到现在,唯一的真实情绪。
他眼睁睁地看着迟渊背过身,挨着心口剧烈起来的钝痛,嘴唇嗫嚅着。
然而他听见迟渊冷冰冰的声线,说道:
“是啊,我当然是想多了,谁能让你俯首呢”
“陆淮”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两天在纠结一些事情。最后和闺蜜谈论下,觉得还是要把自己想写的情节写出来,虽然还是有些衔接很让我头疼,特别是有些情节几乎和大纲完全不一致
但想写(吸烟jpg)
大家久等了
“呵”
眉睫重重地掀起, 终是从肺腑间挤出一声自己都听不清的微嘲。
陆淮难耐地仰起脖颈,他此时已经被疼痛磨得不剩下什么意识,但左右不过晕在这,没有更坏的结局了。
迟渊要走, 就走。
他咬紧唇, 把做不出任何反应的右手攥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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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现在就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是说,他到底为啥来凑这个热闹?
看到迟渊转过身时,简直像是被命运扼住脖颈,这是什么情况?他兄弟这时候走?不担心了?不伤心欲绝了?在眼睁睁瞧见迟渊抬步时,他抬眸瞧了眼陆淮,发觉对方脸色白得骇人,像是下一秒就支不住要晕过去了
艹,他到底该不该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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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也就踏出去三步,之后不管他怎样, 都无法迫使自己再往前, 他无可奈何地扯出抹苦笑。
是,可不是么?
他那点分量怎么够啊
他甚至在怀疑陆淮在日记本里记录的爱意会不会只是他心怀不甘而生出的幻觉,镜花水月起码能瞧见零星半点的影,但是陆淮呢
迟渊突然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就像是面对命运框定下的无论费劲怎样的心力都会无法避免地走向徒劳。
没有人能让陆淮改变决定,如果他此时停下选择留在这, 之后一定面对眼下的场景, 千千万万次。
遍体鳞伤的、奄奄一息的、若是他来迟一步怕是连追悔莫及都不配拥有的陆淮。
是,他当然知道陆淮有多厉害。
每天疼得辗转反侧睡不着, 却还能耗费心力去查到科纳恩, 动用手段逼王桉回国;能在意识到自己被算计后, 镇定自若地以身为饵;甚至自损一千地反擒住对方,维持体面到他实在撑不下去的最后一秒。
桩桩件件,陆淮算计得清清楚楚,所以胜算最大的策略舍弃掉,危险但最能接近真相的,哪怕鲜血满身也不放过,多狠啊。
迟渊赤红着眼睛,竟然笑出声,他作为观众现在应该鼓掌庆贺了,这该是多么精彩又跌宕起伏的故事,可他妈陆淮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自己?
陆淮把“亡命”二字应用地得心应手。
而他,无可置喙。
迟渊理解,他当然理解。他只该看着人伤无可伤,被“无能为力”四字当头棒喝!接受内心铺天盖地的谴责抑或是提心吊胆地等着下一次
所以他转过身,扭过头,想这种折磨谁爱受谁受,他他妈要疼死了。
也意料之中的,没听到陆淮任何与“回应”雷同的声音,以至于他明白这样的“威胁”根本都不会让对方犹豫。
但他就是犯贱。
他要眼巴巴跟上去,挨无数巴掌都不甘心,他要反复嗟磨陆淮根本不在意的后果,要恨不得这些伤都到自己身上,要接受这种残忍。
犯贱嘛
迟渊僵直地站在三步之外,迟迟未挪动一步。
把五脏六腑挖干净了,大概也无法向前吧。
狠狠闭上眼,迟渊转过身,三步并两步地往回走,把堪堪撑不住的陆淮揽入怀里,仿若揉进骨血,塞满心口空隙,才能让那游离不定的害怕消减那么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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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微愕地睁大眼睛,眉梢的讥诮还未敛尽,竟衬得他有几分无措。
疼痛渐渐盘桓于理智上风,他喉间满是血气,即使抿紧唇齿还是觉得萦绕不散,直到被迟渊用尽全身力气地拥紧。
可他不是拒绝了么?
事实总是一遍遍强调他与迟渊不合适,他们同样强硬,不懂低头,更不会所谓求和,哪怕是揭过一层稍后再谈的布,维持表面平静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