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每次都是最不可能的答案先跑到脑子里,陆淮眼尾略红,抿直得唇线显得他冷漠异常,他手快速地把“残骸”收拾干净,扯过几张纸,把露出来的粉色擦拭得干干净净。
抱着这堆“垃圾”走到丢弃处时,却慢了半拍。
陆淮目光落到黑漆漆的桶底,突然有点没由来地抵触,他皱紧眉,但也仅仅是一秒。
眉睫恹恹地下搭着,把眸中情绪尽数遮掩,变得黝黑又暗沉,陆淮姿态无异地走出门,除却用力推门时,膝盖略弯了下,再看不出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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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陆淮在喊自己,科纳恩火速调整好表情,面色如常地以笑相迎:“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嗯。”陆淮淡淡应声,随即又蹙眉,想起他脸上还留有掌印,“不过得先处理下”
反正已经被科纳恩撞见,陆淮没准备再藏,却见科纳恩明了地眨了眨眼睛,一边有点心疼地说着,一边递给他白色口罩。
“这伤真的有点严重了淮,你可以用这个挡一挡。”
口罩一黑一白,上面印着一些字符,陆淮隐约记得是科纳恩比较喜欢的一部漫画的名字,他伸手接过。
“今天我想让你陪我去的地方有点特殊,这个口罩是我买来装扮的,没想到真能有用处。”
科纳恩接着解释,本以为陆淮会说些什么,却只看到对方淡定地点点头,也没多问什么,就往前迈开了步子。
科纳恩紧跟在后面,依然觉得奇怪,方才迟渊面色阴沉的出来,为何陆淮也这么不对劲。
他没立场问,只能默默打量陆淮的背影,把疑惑按捺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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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犯/贱果然是天生的。
迟渊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等在楼下,而不是立即离开。
坐等事情会出现转圜的余地?还是等着陆淮在短时间内性情大变?
他想,估计改变的人是他自己。
迟渊心中催促自己几次,车的发动机反复运作,偏就是没有往前移动半分。
他索性也不在做这种浮于表面的挣扎。
他就是在意得快要死了。
在意陆淮说“与他无关”的那句话。
在意碎得拼不起来的心意。
在意陆淮会和科纳恩去哪里。
在意那侧脸上是谁留下的掌印。
层层递进,是不弄清楚而难以说服自己心平气和离开的原因。
然后他看到陆淮和科纳恩一前一后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心中声声的“在意”顷刻便覆灭得找不到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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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看清科纳恩的本质,但就对方伪造出来的那样,天真和善,性格开朗的过分,估计能在你耳边持续不断地说上一小时的废话。
与陆淮这个人全然不同。
实际上与他想象得差不多,科纳恩脸上洋溢着笑,就这么搭着陆淮的肩,嬉闹得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而陆淮虽没有迎合,却也没打断,甚至眉宇间还可见些许纵容。
这个时候怎么没有说“滚”的气势了迟渊在心里暗嘲,敛眸稍微平复些许情绪,就看到两人带上了黑白同款口罩。
所以有什么亲眼所见的必要
迟渊合起窗,手搭在方向盘上,等到两人身影彻底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启动车辆。
这次,没有再中途暂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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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的过程很长,离开倒从来只是一瞬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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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在明白自己心思之前,迟渊也曾不止一次想过陆淮要是喜欢一个人会是什么样子。
后来窗边惆怅吸烟的剪影、刻入骨血再难失忆的纹身告诉过他答案。
可他不信。
他想让答案具象化,想看看那到底要是怎样一个人。
之前妄图想明白这件事,只是为了一个答案。
现在,却也只是为了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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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履行与科纳恩的约定,由着对方在他耳边频繁地播放“外语听力”,甚至是毫无目的地四处走走,说到底,不过是不想一个人呆在那逼仄的空间里。
他全然游离的思绪,无法接受窒息的概念。
这时候身体的不适似乎都不怎么能感知真切。
还是科纳恩发觉自己东西不见,回头找的时候,惊恐地大喊,才将他稍微拉回到现实里。
“淮!有血迹!”
陆淮缓慢地觉察到膝盖已由钝痛转化为刺痛。
想去看看情况时,才发觉裤子与伤处粘在一起,明显有一块深色,应当是血。
血迹蜿蜒留下,绕过脚踝,在鞋边曳出很小的痕印。
陆淮木然地眨眨眼,扭头面向有点惊慌的科纳恩,问:
“你还想要继续逛么?”
“该死的,你该不会要坚持陪我吧?”科纳恩没忍住骂。
陆淮没否认。
身心俱疲,头脑再难以运行繁杂的事情,反倒机械地标有“是否完成”四字。
他垂眸凝视于伤处,无所谓地轻勾起唇,觉得没必要在乎这么点时间。
也可能是之前吞下去的药,终于发挥起作用,让他的无知无觉更为切实可靠点。
他扭头看向科纳恩,是认真地在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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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纳恩略微心惊,他搀扶陆淮到路边坐下,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只连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