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你能告诉我他是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
v后每天日三—日六
时间是晚上九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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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闷到空气都不流动的空间里, 科纳恩的声音过于清晰。
掷地有声得让在场两人都无法躲避。
迟渊是谁?
社交关系里,我们同别人介绍,都会将“我”放在“关系网”的中心位置,这也是科纳恩会在说完名字后, 再补上一句自己与陆淮关系的阐述说明。那么除却名字, 迟渊是他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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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真是让人难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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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眸色渐深, 情绪作结为眼底化不开的浓墨,他近乎难以自持地埋下头,仿佛要把平生最厌恶的四字“自欺欺人”就此落实。
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迟渊能同科纳恩一样自己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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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等待半晌,见陆淮低眸,也故作无事地错开视线。只是指尖掐进掌心,刺痛感清楚地传达,才让他明白自己强行木然的感知,是如此不堪一击。
他自嘲, 自己想要听到陆淮回复什么呢?
“他只是我选择玩玩的一个二流货色。”
“多年的竞争对手罢了。”
还是“男朋友”?
迟渊倏而觉得无比庆幸, 无论是怎样的回答,都是不会与科纳恩重复的“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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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如此对立,即使抵死缠绵却也从未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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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渊静静等着,想要的回答自己提出难免会让人啼笑皆非,不想要的回答也只有对方说出才能让他明白得彻彻底底,不至于抱有莫名的幻想。
而他本也没抱着任何幻想, 只是揣测间, 总会朝结论好一点的地方倾侧,一时之间便容易昏头。
而无法清醒, 不是大忌么?
清醒着争取总好过麻痹着自以为是吧
那就, 再等三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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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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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避回答如此有默契, 开口时竟然也是如此。
陆淮却没再犹豫,他薄唇轻启,说话的语速极快,似乎那样字里行间牵扯的情绪便会消失殆尽。
“他是迟渊,还算熟识的竞争对手。”
他想着,这是最不会出错的回答。
说近了,迟渊不见得会同意,把自己真心撕给旁人看,太难堪。
说得过远,他却不愿承认,好歹占据一个比较特殊的称谓,才不似表面如此生疏。
于是一半私心一半真心,全都剖析彻底,陆淮捧出得清清白白。
“这样啊”
迟渊在陆淮末尾缀上这么一句,轻叹声裹满只有自己能懂的意味深长,他想,也算是意料之中。
提步时倒是出乎意料地有些趔趄,迟渊不着痕迹地稳住,慕斯却已下意识被拥入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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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看着迟渊一步步向他走来,怔愣片刻才想起自己侧脸的痕迹,他几乎想立刻将迟渊呵住。
却仍只是僵硬地张合嘴,直至迟渊止步于他面前,也没找到合适的语句而发出声音。
耳边传来轻微声响,他侧眸看过去,是迟渊一直抱着的精美礼盒。
有些讶然地抬头,看见迟渊眼眸深深地望向他,嘴角蓦然扬起,却未有笑意。
迟渊的目光径直掠过他,扫到科纳恩抓紧的袖口,最后停在科纳恩的脸上。
他淡然开口:“你的瞳色很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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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未曾预料过的走向。科纳恩微眯起眼,眼中有流光闪烁。
说句实话,撇开他们可能的情敌立场不谈,被迟渊这样的人夸赞,实在是一件过于令人愉悦的事。
他弯弯唇,然而搭在陆淮袖口的手丝毫不让,非常有礼貌地回复道:“谢谢。”
迟渊将科纳恩的举动尽收眼底,依然是不动声色地淡笑,甚至唇角翘起的弧度都未移动分毫,他静默片刻,再度开口,声线平稳得仿佛接下来的语句只是闲谈:“您还不走么?”
生硬且没有丝毫关系的转折,在迟渊如此平静的态度下好像理应如此。
没有管陆淮与科纳恩的讶然,迟渊说完就不再分给科纳恩丝毫注意力,不在意得好似方才问句只是随口一提。
他噙起笑,双手撑在扶手上,那双类鸢尾招摇得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盯向陆淮,语气虽淡却略带讽意。
“陆总的概括能力实在全面,令我叹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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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默默阖上眸,他侧过头,所有外露的情绪在顷刻间敛尽。
惯来的挑衅,所以轻车熟路。
再度睁眼,陆淮眸中只剩下清浅笑意,他含颔欣然接受称赞,只是视线依然碍于侧脸难堪的伤势而不与迟渊对视:
“说笑了,只不过是看迟总为难,尽力分忧罢了。”
“哦?”迟渊故作夸张地挑了下眉,却只一瞬便倏而眼睑微敛,“那你知道我在为难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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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必全部东西都扯得如此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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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淮轻声而笑,下垂的眼尾却莫名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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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纳恩终于明白迟渊问他的那句是什么意思。
不是低级幼稚的敌意,也不是故意让所有人尴尬而下不来台,迟渊如此平静,不过是因为这本就是一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