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可还不等他探究清楚,迟渊便似有所感地垂下眸
王皖一坐下高翘着二郎腿在那不停地抖,他爹王桉星河副总,他本来富二代当得好好的,结果他爸突然带着情妇跑路,一分钱没给他留下。
知道自己还有个弟弟,他又没了妈,这王桉这一跑估计懒得再管他。
可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哪里过得下去这种苦日子?!
王桉前些日子还和他说整个星河唾手可得,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失败得这么惨!
结果知道陆氏与星河合作,帮陈亦解决燃眉之急,王皖一才稍稍醒过神──
他现在遭遇的这一切,都他妈拜陆淮所赐!
他怎么也吞不下这口气,每天都想着报复,直到他爹之前的生意伙伴方霆找他,说什么为王桉出气,所以给陆氏找事,需要托,还他妈问问他意见
王皖一只吐唾沫,这帮子人一丘之貉,但也不失为报复的好机会!要不是想借机靠近陆淮,把对方在镜头里打得鼻青脸肿,让人丢脸,他多余喊那一嗓子!
但很可惜,他失败了。
陆淮在听到“王皖一”这名字时就与王桉联系到一起。
自从方霆上次来找他,这些信息他就了解了个彻底,知道王桉有个儿子。他想跟王皖一谈谈,能得到的信息已经不多了,不过是想试探出方霆在之前星河大乱的时候到底扮演怎样的角色。
但这些
陆淮侧眸瞥了眼迟渊,有些顾虑。
他不太想有关方栖名的任何人任何事出现在迟渊耳朵里,再者,方霆这条鱼可以钓着玩,对方费尽心思地给游戏设卡,他怎么能不看到底?但这些想法,迟渊
他们习惯于互相较量,于是彼此提防才是常态。
陆淮指尖轻颤,敛眸想到,他与迟渊之间,信任这种东西太少太少
“我避嫌。”
怔愣片刻,迟渊心思才逐渐笼回来,来找陆淮的喜悦因着一桩桩一件件事被消磨,理智又重新回到正轨。
他视线凝在眼前准备的盒装甜点上,却也只顿霎那间,就果断提起东西站起身。
竞争和对手两个词,没人比他与陆淮更清楚。
“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
王皖一突然出声。
他挑衅地看向止步的迟渊,话却是对陆淮说,讽刺道:“现在就提避嫌了?给自己增加可信度?继续把人蒙在鼓里?”
王皖一啧了声。
“你什么意思?”
迟渊问得平静,凤眸冷睨着。
“我是觉得真有意思!”王皖一大爷似的哈哈一笑,继续道,“这陆淮说不定还觉得你是什么好人吧?嗯,你刚才还护着对方呢,这戏做得真全!”
王皖一目光锐利:“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谨言慎行这四字”迟渊沉声,他看向王皖一,“你怕是真不知道怎么写”
说完,迟渊没心思去看陆淮听到王皖一话之后的反应,他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再没回头。
陆淮全程不语。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王皖一像条疯狗般乱咬人,他好笑之余却也明白这话有几分是真的。
但他们彼此算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陆淮浑然不觉指尖掐进掌心,表情依旧冷然。他机械似眨了眨眼,告诉自己习以为常。
只是他倏而松开拳,掌心贴在手臂某处,就好像要穿过时间去触碰那已消失的温热。
他突然开始怀疑,假戏也如真般,带有暖意么?
“别说那无关的废话。”
陆淮看向王皖一,声线那样稳,唯独听起来陌生,不像属于自己。
迟渊背抵着门,鸦黑色的眼睫垂落,掩住情绪,他蜷起手,解开包装盒。
耽误时间太长,小蛋糕已经化了。
原本精致的外表变得支离破碎,难看至极。
迟渊看了看,随手拿起叉子,试探性抿了口。
本不该相融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难以吞咽。
他哑着嗓:
“好难吃。”
作者有话要说:
“行啊, 我什么都告诉你。”
王皖一大喇喇地岔着腿,手搭在椅背上,他冲陆淮挑眉道:
“您可是陆总,谁给的好处能多于您啊?只要你说一声, 我王皖一保证屁颠屁颠一句话不带多说的, 跟在您身后混。”
“不过”王皖一故作为难地摸了摸下巴, 整个人像个地痞流氓般笑着说,“我怕我说了您不相信啊。”
陆淮似笑非笑地挑起唇,王皖一跳梁小丑般在这里蹦跶,身上这股莫名的自信真是可笑至极。但他仍是不动声色,不置可否地扬起下巴:
“说来听听。”
“哎呀,我这可就为难了。”
王皖一脚搁在茶几上,故作深沉地拉长语气,势必要将陆淮最后一份耐性消磨,却发现对方并未一门心思地等他回复, 那双和主人气质极其相符的眼睛只淡淡注视了他几秒便收回视线, 而陆淮手里已经拿起笔,显然没认真对待他说的话。
从来没被人这样无视!就算他知道现在落魄,但意识到和真正面对是不一样的,更何况无视他的人是让他落到这般田地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