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的,我说?你们该恋爱恋爱,该结婚结婚,可别像村长?家的大小子似的,今年?四十了吧,还不结婚。”
“是啊,要说?他也真是奇怪,长?得?也算是周正,以前工作也好,怎么就不结婚呢?”
“哎呀,别提他了,真的不对?劲……”
“就他呀,连狗也是不配养的!”
“没错,这种人真是,咱村里怎么出?了个这种人呢?”
“一个人一个活法,咱也别提了。”
一般酒席的标准流程就是问东问西、介绍对?象、开始八卦。
楚孑听了两耳朵,似乎大家的八卦中心就是东发?村的明村长?。
以及他们家的大儿?子,一个人到四十还不结婚,据说?私生?活也有些问题的男人。
他本来想问问刘冰这人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大家说?他不配养狗,但看到刘冰开始喝起闷酒,神?色消沉,便只能作罢了。
“对?了,小子,你是不是想问问我们村为什么要给狗办葬礼?”酒席的主人忽然想起来,“你要不去?村长?家看看村志?”
“村志?”楚孑一愣。
“是啊,村志,”男人说?道,“就是记录每年?发?生?的什么大事,出?了什么人,都是我们祖辈一代一代传下来的,都在村长?那里。你去?看看呗,没准记着第一次给狗子办葬礼的事儿?呢。”
对?啊。
楚孑之前看资料,都说?一个地方会有地方志,一个村也会有村志。
没什么比看村志更全面的了!
说?走就走,楚孑和刘冰几人说?明情况后,就问了村长?家的位置,一个人朝那边去?了。
明村长?一个人住在整个村子的最西边,还要过一条河才能到。
楚孑沿着路走着,只觉得?酒劲也消散了不少。
很?快,他就走到了河边。
然后。
楚孑的脚步停住了。
因为他看到这样的夜里,河岸边,竟然站着一个人。
从身影推断,这人应该四十来岁,长?得?还蛮高大魁梧的。
楚孑觉得?,这可能就是刚刚酒席上八卦的那位,明村长?的儿?子,明枫。
他正想上去?打个招呼,但令他完全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明枫竟然垂直着,从河堤上跳进了河里!
楚孑赶紧向河岸边跑去?。
幸好河水并不湍急,楚孑只见明枫的身子朝下,漂在水上。
来不及多想,楚孑也一个猛子扎下了河。
楚孑下了河, 第一反应,就是冷。
虽然现在是五一,夏天正盛, 但刚刚喝了不少酒的楚孑身子太热了,冷不丁的进到河水里?, 还是觉得有些刺骨。
身上?的衣服也黏黏的粘在了身上?, 他今天穿的衣服比较宽大?, 此刻造成?了不小的阻力。
但他还是奋力地朝明枫落水的位置游去。
河水比他想象中的要深, 而且河底有不少水草, 楚孑觉得被很多东西绊住了脚, 又消磨了不少力气。
他终于来到了明枫的身边,但明枫此刻的体态已经变成?了头上?脚下,整个人像是一支箭一样扎在水里?。
楚孑想将他向上?带,也想将他翻过来,却怎么样都?做不到。
明枫此刻还?有意识, 他看向楚孑,眼神绝望而又凄凉。
楚孑想通过口鼻给他度过一口气, 但明枫死死咬紧了嘴唇。
甚至, 他的双手轻轻托了楚孑一把, 似乎是想让楚孑上?去,不要管他。
楚孑浮上?水面,憋了一口气,潜下水去,只见明枫的双腿都?被绑在了一起,而且下面还?坠着长长的一根绳子, 绳子的尽头是一块漆黑的东西。
这下,楚孑确定?了, 明枫不是失足落水,而是自?己投河的。
楚孑试着拽了拽那根绳子,但是沉得不像话。
他试着解开绳子,但在水中这绳子又长又阮,还?被旁边的水草阻塞了不少。
楚孑无奈,只能?再?浮上?水面,试图从身上?找到一个利器划开绳子,但他身上?什么都?没有。
他再?潜下水,想从明枫的身上?找到一些利器,但依旧,什么都?没有。
他只注意到,明枫的手臂上?有一个银色的手串,是个小箭头的造型。
但这个东西想要划开绳子也太过勉强了。
楚孑一路向下扎去,试图解开那硬物上?面的绳子。
这硬物,竟然是东发村的村碑。
但依旧,上?面的绳子层层叠叠、密密麻麻,解不开,扯不断。
明枫已经昏迷了。
楚孑的体力也几乎到了极限。
他甚至想象不到,这么沉重的东西,明枫是怎么搬到这里?,再?扔进河下的。
楚孑打算浮上?水面,向别人呼救。
溺水的十分?钟内,都?有机会能?被救活的。
然而。
丝丝缕缕的水草却缠住了楚孑的脚踝。
楚孑已经几乎脱力,他不得不再?潜下去,将水草扯开。
这让他也耗费了自?己全身的力气。
紧接着,他向上?浮去。
他在水底,看到了长长的绳子,看到了水草,看到了绳子捆绑着的健壮但脆弱的男人,看到了鱼,看到了折射进水里?的虚幻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