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这些天有意无意的捉弄,余年只觉得胸口一阵闷闷的的疼。
当然是还喜欢的,这种喜欢像是许多年养成的一种习惯,具体为什么喜欢,又喜欢他什么连余年自己都理不清楚原因。
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郎弈,余年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在知道白榆不会喜欢郎弈后,余年居然会因此替郎弈感到遗憾。
余年从一开始就知道了郎弈的答案,只是这一刻心痛的感觉让他不想再和郎弈聊这种暧昧的话题。
他把文档保存后扣下电脑显示器,说出口的话平静得毫无波澜,但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他不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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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好苦
年年有余·五
“他也不会喜欢我。”
郎弈和余年分开后直接开车回了店里,路上他想起余年说起的这句话,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晚上有人约郎弈一起出去喝酒,说有个挺乖的男孩想介绍给他认识。
“乖吗?”郎弈只看了一眼,甚至连原图都没打开就删掉了那个人发来的照片。
总有人觉得郎弈装正经,故而用些圈子里常见的伎俩来试探他的底线。
因为很多人都认同连法律都无法保护的群体,同样也不必在意道德上的约束。
那些人只见郎弈一张脸就觉得他私下里一定玩得很开,郎弈一开始还解释,时间久了看清了现状也就不愿意多说了。
他很不耻那些人的做法,所以从没跟人说过其实他早就有找个人定下来的打算。
谢宇川又在微信里问他该怎么追白榆,郎弈抓起枕头立在身后,突然有些羡慕谢宇川这种直愣愣的个性,想到什么就去做,虽然冲动,却也是勇气的表现。
其实说起来也不知道谢宇川和白榆进展到底怎么样,郎弈觉得一个铁直男突然弯了属实有点好笑,当着谢宇川的面他又不好意思多说,想了想就给下午刚见过面的余年发了条微信。
余年刚洗漱完回到寝室,室友说他手机刚才响了一声。
余年和他道过谢,拿起来看了眼,发现是郎弈发来的消息。
他没急着回,先把刚洗干净的毛巾挂了起来,这才爬到床上。
【你觉得直男会被掰弯吗?】
郎弈没头没尾地发了这么一句,余年猜他说的是谢宇川。
余年觉得在遇到喜欢的人之前谁都不知道自己是直还是弯,性向本来就是不确定的,只是看对方是异性还是同性罢了。
【会。】
余年回答得很干脆,因为他想起来自己其实也算是郎弈掰弯的,毕竟再此之前,余年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生。
虽然只回了一个字,但郎弈突然联想到下午和余年聊起的话题,不得不怀疑余年之所以能这么肯定,是因为他也曾经有过相似的经历。
【你的标准会变吗?】
郎弈想确定那个人在余年心里还有多少分量。
余年不懂郎弈为什么要问这个,也不想一直被他套话,于是反问道:“你会吗?”
余年想确定自己当年无意中偷听到的内容是不是属实,又或者说,过了几年,郎弈喜欢的类型会不会有所变化。
郎弈思考了半晌,问道:“语音方便吗?”
余年从上铺往下看,室友有在下面打游戏的,还有和他一样在床上的,似乎没人学习,但考虑到等下的话题,余年还是打字回道:“你可以语音。”
“网上说每个人都会对伴侣有一个心理预设,我也有,”郎弈顿了下继续道,“不过我觉得标准不是一尘不变的,归根结底还是得看上眼,对吧,如果真的遇上喜欢的,谁还顾得上标准不标准的。”
余年抱着腿坐在床上,耳机里郎弈的声音像是靠在他耳边说的一样。
他思考着郎弈话里的含义,想问他如果不成熟稳重也可以吗。
也许是余年这边删删减减地像是要发表长篇大论,郎弈故意打趣道:“你要是有这么多话要讲,干脆明天出来见一面吧。”
按道理白榆的事水落石出之后,余年的工作就该结束了。
本以为两个人的交集也该到此为止了,顶多朋友圈里点个赞或是逢年过节客套几句,余年甚至觉得只要郎弈好友列表里有他就可以了。
现在郎弈居然主动约了自己,余年虽有些不敢置信,但反过来一想,他帮了白榆那么大一个忙,郎弈请他吃顿饭好像也是理所应当的。
想明白这点,原本雀跃的心跳都变得不那么热烈了,不过余年这人随便惯了,这种类似于中奖的心情也足够维持他开心一阵子了。
只不过余年以为的见一面就是学校附近的餐厅,没想到前阵子为了联系方便而发给郎弈的课表他还留着,刚到午休时间,余年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余年还在收拾书本,听到郎弈说他已经到学校门口了,一贯处事不变的表情也有了些许裂痕。
他在同学诧异的注视下跑出教学楼,深秋的落叶在他脚下发出愉悦的脆响。
郎弈说要请余年吃个饭,余年觉得他不必这么破费。
“吃川菜怎么样?”郎弈不以为意,自顾自说道,“我看你朋友圈里说想吃二食堂的川菜总排不上队,没想到这么多年他家还这么火。”
余年惊讶地回头看他,表情比以往生动许多,郎弈极少见余年平静以外的样子,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