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 第2节
虽然不能说赚大了,但不管从哪方面来算她都没亏吧?
作为一个有房有存款的小富婆,顾念决定收拾收拾出去吃顿好的犒赏自己。
以她现在这丰厚的身家怎么都得去吃……
138块的海鲜自助餐吧!
88块这种价位显然已经配不上她这高贵(10w一平米)的业主身份了。
“……他不会和你结婚的。”
顾念很喜欢吃自助餐,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只要周围有自助餐她就不会选别的。
这喜好大概得追溯到小学三年级。
当时她被同学带去吃自助餐,进了里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只要能吃完就能随便拿。
……顾念从来不敢想这种好事。
虽然当时是两个有钱的男同学打赌,拉着她和另一个瘦小的外地学生比谁吃得多。
她和那又瘦又黑的隔壁班小男生一边吃,他们一边拿手机拍,笑哈哈地说着“穷鬼果然很能吃”“饿死鬼投胎吧”之类的话。
那小男生吃着吃着就哭了。
顾念没有哭。
有人请自己吃饭,她为什么要哭,她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么丰盛的一顿饭。
她确实很饿。
顾念细嚼慢咽地吃光了面前所有食物。
察觉那掏钱请客的男生把手机转向自己时,她还望着那黑漆漆的摄像头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笑窝。
听说这手机很贵,价钱够她爸爸做一次化疗,用国产药的话可以做两次。他们都很有钱,喊她一声穷鬼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没什么好在意的。
那两个打赌的男生没过多久就转学了。
顾念既不记得对方叫什么,也不记得对方长什么样。
但是她始终记得那种饿了很久终于填饱肚子的美好感觉。
哪怕跟着谢锦临尝过了许多名厨的手艺,五位数的食材也能眼也不眨地下锅煮,可她偶尔还是喜欢奖励自己一顿自助餐。
她大概注定是个俗人,既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天赋,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追求。
她只想填饱肚子,过上轻松快活的好日子,最后有一个不用特别努力就能温饱不愁的光明未来。
虽然听起来很庸俗,一点都不伟大,但是也没什么错对吧?她好不容易来这世间走一遭,总不全是为了受苦。
顾念吃饱喝足,身上暖洋洋的,走到商场楼下想起家里似乎缺点东西,转身进了一楼的超市。
她慢悠悠地推着手推车转了一圈,走到结账的地方看到货架上满满当当的安全用品,随手按着谢锦临挑了几种放进购物车里。
她和谢锦临都没到法定结婚年龄,不小心弄出人命来也不可能母凭子贵奉子上位,不好好做防护措施只会让自己受罪。
顾念查过现有的避孕方法,最后发现还是安全套最方便可靠,别的法子既伤害女孩子的身体又不一定保险,所以她每次出来采购都会记得补货并把它们放在家里各个方便取用的角落。
顾念结账的时候感觉有道视线一直跟随着自己。
她把钱付了,拎起购物袋后转头看了一眼,微讶。
“徐老师。”
顾念笑着打了招呼,走到旁边等着那气质斯文儒雅的青年付账,落落大方地等着和在异乡碰上的熟人聊聊天,一点都没有买成人用品被师长发现的慌乱。
这位徐老师也不是她正经的老师,只是高中时曾作为导师助手指导她们出国参赛,现在应该是大学里的年轻讲师。
他明明学的是理科,名字却是徐文生,还挺有趣且挺好记的。
徐文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到顾念这个学生,还看到她买了不少安全套。他俊秀的脸庞带着几分赧然,却还是忍不住尽一尽作为老师的责任,一脸为难地开口劝导起顾念来:“你还小,不要走错了路。”
顾念闻言笑了起来,见出了超市后路上没什么人,笑吟吟地拿了盒安全套在徐文生面前晃来晃去。
“老师是说这个吗?”
顾念看着徐文生迅速泛红的耳根,不由好奇他有没有遇到过什么难缠的学生,要是他的学生猛烈追求他,他是不是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这是什么纯情高校男讲师?
徐文生瞧见了顾念眼底显而易见的戏谑,难得地生出几分怒气来,伸手一把将她手里那盒安全套夺走。他板起脸怒道:“女孩子要自爱!你才十八岁,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顾念眨巴一眼,疑惑地问道:“我成年了,平时很注意做安全措施,有固定的性伴侣,从来没有出去和别人乱来。我哪里不自爱了?古人都坦坦荡荡地说食色性也,老师你一个二十好几的成年人不会比古人还要封建吧?”
徐文生一时无话可说,手里捏着那盒安全套,还给顾念也不是,不还给顾念也不是。
顾念没让徐文生为难太久,笑吟吟地把自己花钱买的安全套拿了回来。
“……他不会和你结婚的。”
徐文生还是忍不住提醒。
他知道她和谢锦临走得近。
顾念听后乐不可支,满含笑意的瞳眸亮晶晶的,仿佛漾满了好看的星光。她个头不算矮,不过出门都化偏清纯系的淡妆,微微仰起头看人时格外乖巧软和。
“我也没想和他结婚啊。”
顾念笑着说。
“都什么时代了,老师不会还觉得谈个恋爱上个床就一定要走进婚姻殿堂吧?婚姻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每个人都能只谈一次恋爱就找到适合结婚的人?也许有些人确实会有这种好运气,但老天肯定不会这么眷顾我的。”
徐文生沉默。
顾念还反过来劝徐文生勇敢地去试着谈恋爱,不然再过几年他可就三十岁了。
她笑眯眯地给徐文生这个理科讲师念起了《飞鸟集》里的句子:“如果你把所有的错误都关在门外,真理也将被拒之门外。”
“——真爱也一样哦,老师。”
说话间,顾念已经走到来接她的车旁,笑靥如花地挥挥手朝徐文生道别。
徐文生定定地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车载着顾念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天忽然飘起了雨。
顾念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很快被急促的雨点打湿,不由一脸庆幸地和司机感慨:“幸亏张姐你来得及时,不然我可就要淋雨了。”
既然她们到外地来读书,平时负责接送她们的司机自然不会是她继父。
司机张姐是顾念自己聘来的,是个快四十岁的单身妈妈,很需要这份工作。
张姐孩子初中了,除了学费不用钱别的什么都要钱。
偏偏现在很多企业都不爱招三十五岁以上的员工。
更要命的是这些年“女司机”这个词经常上负面新闻,每次这类新闻热转都会让她本来就艰难的处境雪上加霜。
张姐很喜欢嘴甜又好说话的顾念,与她说笑了一路。
期间不免提到刚才顾念遇上的徐文生。
得知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名校导师,张姐咋舌不已,忍不住推测道:“家里肯定有门路吧。”
国内是个人情社会,很多时候光你自己有本事还不行,想出头最终得看你关系硬不硬。
顾念轻轻地笑了笑,侧头看着车窗上自己的倒影,嘴里随意地回道:“徐老师可是生在学霸世家,家里出了好几个教授的那种,爷爷那一辈还有院士来着。”
“哟,那可真了不得,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