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2章
&esp;&esp;言简意赅，似乎并不怎么拘泥于繁礼。
&esp;&esp;云姒跟到厨房门口，眼看着他离开。
&esp;&esp;她张了张口，却没出声。
&esp;&esp;“你……”
&esp;&esp;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下意识摸了摸耳朵。
&esp;&esp;方才他那突然的靠近，在她耳朵边，她——
&esp;&esp;她慢慢叹了口气，蹲下，抱膝。
&esp;&esp;“以后别靠这么近了……”
&esp;&esp;她会忍不住的。
&esp;&esp;她低下头，慢慢鼓起腮帮子。
&esp;&esp;……
&esp;&esp;……
&esp;&esp;……
&esp;&esp;霍远恭独自一人提着酒，上了山。
&esp;&esp;在毒辣辣的日头下，在燥热难耐的天气中。
&esp;&esp;太阳很大，硬邦邦的地面很热，热到脚底板都渐渐开始发烫。
&esp;&esp;没有风，阳光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
&esp;&esp;山上的树林生得茂密，虽然遮挡住了大部分的阳光，却也抵挡不住太阳那滔天下来的热意。
&esp;&esp;整座山上，此刻都像是处于巨大的蒸笼之中。
&esp;&esp;又热又闷，空气黏稠。
&esp;&esp;叫人难以忍受。
&esp;&esp;霍远恭提着酒，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esp;&esp;许是因为在战场上待久了，常年握剑历练，这点热对他而言毫无影响。
&esp;&esp;三两步便到了半山腰，山上的土地庙处。
&esp;&esp;绕过小小的庙门，走到后面。
&esp;&esp;很快，他看到属于他哥的墓。
&esp;&esp;石碑上刻着他的名字，很清晰好认。
&esp;&esp;霍远恭站在他的墓前，慢慢地，放下酒。
&esp;&esp;四下无人，只有他一人在这土地庙后。
&esp;&esp;闷热的空气静悄悄，金灿的阳光穿透林子，照在满是落叶的土地上。
&esp;&esp;霍远恭静静望着墓碑，眼底的情绪浮现淡淡，带着默然。
&esp;&esp;不知该从何开口。
&esp;&esp;“哥。”
&esp;&esp;低低的一声，他弯腰，重新提起酒壶。
&esp;&esp;打开红布盖子，慢慢地，在墓前倒酒。
&esp;&esp;没有杯子，纯净的酒水，淅沥沥，流入土中。
&esp;&esp;他垂着眼眸，动作很慢，很慢。
&esp;&esp;酒水飞溅到地面堆积的落叶上，变成盈盈发亮的露珠。
&esp;&esp;他倒了近乎一半，然后，停下。
&esp;&esp;酒壶放在地上，他就地而坐。
&esp;&esp;静静地，无言。
&esp;&esp;是亲兄弟，但再见面时，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esp;&esp;很久未见了，印象中，他们几乎没说过几句话。
&esp;&esp;一个从小就沉默寡言，再大一点就被带去了京都参军，再也没回来；
&esp;&esp;而另一个，从小就体弱多病，靠每日每日的药水吊命，一直生活在这片村庄里。
&esp;&esp;兄弟俩一别就再未相见。
&esp;&esp;再回来，没想到就是天人永别。
&esp;&esp;霍远恭望着墓碑上的字，举起一旁的酒壶，喝了一口。
&esp;&esp;声音低低。
&esp;&esp;“抱歉，没能回来给你送行。”
&esp;&esp;伴（13）
&esp;&esp;没有什么肉麻的话，只这般，言语短短。
&esp;&esp;不需多过言说，他知道，玉川会谅解他的。
&esp;&esp;霍远恭又喝了一口酒，望着面前的坟墓。
&esp;&esp;久久。
&esp;&esp;“今年我们打了胜仗，陛下很高兴，说是要赏我们家良田千顷。”
&esp;&esp;“算上先前的，我们霍家现在也算是大家了，总算是没有给爹娘丢脸。”
&esp;&esp;“哥，你在天之灵，应该也看到了吧？”
&esp;&esp;闲言几句，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esp;&esp;他喝着酒，语气缓缓。
&esp;&esp;“你和爹娘都走了，以后我们霍家……”
&esp;&esp;“就只剩下……”
&esp;&esp;“我，还有……”
&esp;&esp;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的酒壶慢慢放了下来。
&esp;&esp;像是醉了，又像是没醉。
&esp;&esp;眸子漆漆如墨，深深静静。
&esp;&esp;“他们都说你娶了妻。”
&esp;&esp;“我方才见了，觉着……”
&esp;&esp;……
&esp;&esp;……
&esp;&esp;……
&esp;&esp;……
&esp;&esp;“阿嚏——”
&esp;&esp;夜幕降临，热意散去，云姒打了个喷嚏。
&esp;&esp;重重地，冷不丁地。
&esp;&esp;莫名其妙的一个喷嚏，她窝在灶台前，一边生火，一边揉鼻子。
&esp;&esp;吸吸，带着点鼻音。
&esp;&esp;屋子外，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esp;&esp;黑漆漆的天空，星子在上方一闪一闪。
&esp;&esp;万里无云，月色明亮。
&esp;&esp;厨房内，云姒生好火，盖好锅盖。
&esp;&esp;眼看着时候不早了，她擦擦手，走出院子，趴在大门外，左右看看。
&esp;&esp;等得有些望眼欲穿。
&esp;&esp;“唔……”
&esp;&esp;“他是不回来了吗？”
&esp;&esp;门外的小路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esp;&esp;小孩子们都被叫回家吃饭了，此刻，家家户户都是饭香菜香，吵吵闹闹的，衬得外面的路格外冷清。
&esp;&esp;等了一会儿，依旧不见人影。
&esp;&esp;没有一个人经过。
&esp;&esp;云姒趴在大门口边看了半响，见不到人，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