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esp;&esp;云姒细微蹙了一下眉。
&esp;&esp;“裴宸？”
&esp;&esp;他跪伏在她腿边，脊背显而易见地有些绷紧。
&esp;&esp;听到她的轻唤，他慢慢抬起头。
&esp;&esp;凤眼黑沉，眉眼冷静。
&esp;&esp;只是那眼睛里，似乎有隐隐的血丝冒了出来。
&esp;&esp;若隐若现。
&esp;&esp;是狂躁症发作的前兆，暴风雨前夜的平静。
&esp;&esp;显然，他真的……
&esp;&esp;受不得半分的刺激。
&esp;&esp;他贴着她的手心，紧紧盯着她，喉结滚动。
&esp;&esp;“我知道我有病，是个疯子，但你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esp;&esp;“我可以向你保证，绝不会伤害你半分。”
&esp;&esp;“……”她沉默地看着他，“裴宸。”
&esp;&esp;“嗯？”
&esp;&esp;他眼底的血丝越发鲜明，手臂的肌肉在暴紧。
&esp;&esp;“为什么，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总是不回答我？”
&esp;&esp;“是把我，当成了外人吗？”
&esp;&esp;金丝雀（57）
&esp;&esp;“不是。”
&esp;&esp;他嘶哑着回答，发病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esp;&esp;“我只是……不想你知道，我有病。”
&esp;&esp;他怕她知道他的病后，会害怕。
&esp;&esp;“……”那美丽安静的人儿，静静地看着他。
&esp;&esp;居高而上，指尖清凉。
&esp;&esp;“我想和你结婚，只想和你。”
&esp;&esp;他不断蹭着她的手心，似乎这样能让他冷静些。
&esp;&esp;“给我一次机会，就给我一次，好不好？”
&esp;&esp;“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保证听话，嗯？”
&esp;&esp;云姒没出声。
&esp;&esp;像是喉咙有些痒，她掩住唇，咳嗽了两声。
&esp;&esp;别开视线，声依旧是轻轻的，柔得像是团棉花，没什么力度。
&esp;&esp;男人还在盯着她，手指似乎有些发抖。
&esp;&esp;血丝已经遍布了双眼，他却浑然不觉。
&esp;&esp;还像是头温顺的野兽般，在乞求着他的公主的垂怜。
&esp;&esp;她一直不说话，他就一直紧蹭着她的手心。
&esp;&esp;几乎要把那一块地方给磨烫。
&esp;&esp;云姒收回视线，平静地垂下了眼睫。
&esp;&esp;大概因为烫的，她的指尖微微缩了一下。
&esp;&esp;侧过脸，不看他，温婉柔和的侧脸没什么情绪。
&esp;&esp;很沉默，似乎有些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esp;&esp;“姒姒。”
&esp;&esp;他抓着她的手用力了些。
&esp;&esp;呼吸有些急促。
&esp;&esp;“你说话。”
&esp;&esp;别不理他。
&esp;&esp;“……”她垂着眼睫，就是不看他。
&esp;&esp;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esp;&esp;“姒姒？”
&esp;&esp;他的声音在急促地颤抖。
&esp;&esp;真的，一点拒绝都受不了。
&esp;&esp;她垂着眼，看不清情绪。
&esp;&esp;只低低咳嗽了两声，抿抿唇，红唇柔软。
&esp;&esp;“为什么，忽然说想要结婚？”
&esp;&esp;她声音轻轻，轻得可怕。
&esp;&esp;“其实，不结婚也无妨的。”
&esp;&esp;她平静地看向了他，俯视着，眼中的情绪很淡。
&esp;&esp;有种极度的淡。
&esp;&esp;“或者，这又是你的心血来潮，想要玩一玩？”
&esp;&esp;“裴宸，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可以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esp;&esp;说不结婚就不结婚，说结婚就一定要让她答应，他真当她没脾气，没性子的吗？
&esp;&esp;“……”他一下子就抱住了她。
&esp;&esp;死死抱着她纤软细柔的腰，双目赤红。
&esp;&esp;似乎要用力道表达出自己此刻情绪的不安和狂躁。
&esp;&esp;极度濒临爆发的临界点。
&esp;&esp;“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esp;&esp;“那是什么意思？”
&esp;&esp;本该是细腻柔软的人儿，似乎这次一点都不纵着他了。
&esp;&esp;揪住他的耳朵，想把他扯开。
&esp;&esp;结果却被他抱得更紧。
&esp;&esp;耳朵都红完了，也不松手。
&esp;&esp;云姒都能感受到他身体那隐隐的颤抖。
&esp;&esp;他在不安，极度地无措不安。
&esp;&esp;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来弥补，就只会笨拙地抱着她，强势地抱着。
&esp;&esp;骨子里透出来的，从未变过。
&esp;&esp;“……”云姒垂眼看着他发红的耳朵，指尖微微收紧。
&esp;&esp;有些气，还有些恼羞成怒。
&esp;&esp;他动作有些强势，她便用力推他。
&esp;&esp;还是没推开，就像是巨人般，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esp;&esp;“……裴宸！”
&esp;&esp;“嗯，我在。”
&esp;&esp;沙哑的声音，很难得。
&esp;&esp;明明是受不得刺激的人，即便是到现在，濒临边缘，也没有发病。
&esp;&esp;依然在放低姿态，求她。
&esp;&esp;一点骨气都不要。
&esp;&esp;云姒真的恼了，忽地扬手。
&esp;&esp;“你——”
&esp;&esp;金丝雀（58）
&esp;&esp;“裴宸！”
&esp;&esp;她作势要打他，结果他不闪也不躲，就这么扛着。
&esp;&esp;真的就让她打，直到她消气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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