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严说话的同时,聂唐和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他眉头皱起,过了半晌才开口:“我儿子他们平时主要在镇上打工,三个月前他们具体在谁家干活我也说不清楚,得等他们回来我问问他们。”
沈严和程晋松对视了一眼——镇上?河岭村距景云镇也不过不到二十公里的距离。
于是,沈严继续不动声色地问:“那三个多月前,你的几个儿子中有没有人表现得与平时不太一样?比如有没有人突然间挣了一笔钱的?又或者,有没有人突然间不回家,跑到外地去了的?”
听到这句话,聂唐和的眉头瞬间又收紧几分。他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下定决心般开口:“警察同志,你说的这些我也得问问我儿子才知道。总之我聂唐和相信我的儿子,他们或许是脾气冲了点,但不会那么是非不分杀人放火。如果他们真有人做了违法乱纪的事,我这个当爹的第一个不放过他!”
沈严注意到聂唐和在说最后这番话时拳头不自觉地攥紧,心中已经暗暗有了计较,于是他开口道:“好。出于办案需要,我们需要对你进行抽血化验。你没有意见吧?”
“行,你们抽吧。”聂唐和说着伸出胳膊。
沈严冲小王法医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上前,采集了聂唐和的血样。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等你儿子晚上回来后也跟他们确认一下,如果发现有问题,可以和我们警方联系。”沈严说着,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聂唐和,而后他看着聂唐和,认真道:“老聂大哥,咱们都希望你的儿子不是我们要找的人,但如果你真的发现你儿子有不对劲的地方,希望你能说服他让他主动自首,不要让他一错再错。”
“谁说我儿子就是坏人了?!你们没有证据少在这儿瞎说!行了我血也给你们了,你们赶快走人!”聂唐和突然暴怒地大吼起来。
“诶老聂你这是干嘛?!人家警察同志只是打个比方。”关村长不悦地批评。沈严拦住关村长,对聂唐和开口:“那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出了聂家小院,关村长对沈严道歉:“对不住啊沈队长,老聂这家伙就是脾气臭,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没关系。”沈严随口应着,眼睛却冲着程晋松一使眼色。后者早已明白沈严的意思,他将那支试管放入保温箱中,快步向车子的方向走去。
真凶
看着程晋松先行离开,沈严转回头对关村长说:“关村长,我局里那边还有点事,要先回去一趟。能不能麻烦你派个人陪着我们的法医把剩下人的血采集完?”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关村长连声答应。“我这就去安排。”
“好,麻烦村长你了。我跟小王说两句话,一会儿我让他去村委会找你。”
“好。”
看着关村长离开,王子杰这才开口问沈严:“沈队,你怀疑聂唐和的儿子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他刚才说话时神情很戒备,尤其是听到我问他家里人有没有人有异常反应的时候,他的眼神显然是想到了什么。他几个儿子都是干瓦匠的,而曹金生的招待所在案发前两个多月又曾经搞过装修,说不定就是他的儿子在帮曹金生家干活的时候知道了招待所装钱的地方,然后起了歪心。”
“你们之前没查过给他家装修的人?”
“刘队长派人去查过,但是他说没有问题。”说到这里,沈严掏出手机,开始给刘队长打电话。
“喂,刘队长,我是沈严。”沈严将自己刚才的发现告诉给他,而后说:“你跟我说过之前给招待所干活的工人你们都排查过,其中有没有这几个人的名字?”
“聂元顺?他在老曹的招待所干过活!”刘队长很快便回答,继而声音有带上些不解,“不过我们调查过他,他有不在场证明啊!”
沈严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不在场证明?”
“是啊。聂元顺在案发那几天是在市里面帮一个工厂干活儿,那几天都住在那里,有跟他一起干活的人能够作证。我们问过,不会有差错。”听到沈严没有开口,刘队长接着说: “其实当初那些帮招待所干过活的工人都是我们重点调查的对象,每一个我们都详细问过,聂元顺他家我也去过。他爹不会是因为你们又去问一次才那个反应吧?”
沈严的眉头拧成一个结,他想了想说:“好,刘队长,我明白了。我这边再了解了解看看,麻烦你了。”
“怎么样沈队,刘队长怎么说?”见沈严挂断电话,一旁的王子杰连忙问。
“刘队长说聂元吉给招待所干过活,但是有不在场证明。”
“啊?”小王法医眼睛张圆,“那也就是说他没问题呗?那聂唐庆刚才干嘛那个反应?”
沈严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与王子杰的感觉一致。聂唐庆刚刚的反应太像有问题的样子。如果他儿子聂元顺真的没有问题,那他为何是那种表现?……难道说,聂元顺的不在场证明有问题?还是说……
“小王,一会儿你去村委会,跟着关村长派给你的人一起继续去采血。在没确定聂唐庆他家就是疑犯之前,我们还得做好两手准备。我这边有点事,就不陪你去了。你记得别单独行动,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及时给我打电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