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至死方休
?这一天,楚长酩看着血清被注射进伏野的血管。伏野的面色甚至称得上是茫然的,他静静地坐在那儿。
“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感觉。”伏野说,“和以前一样。”
楚长酩笑了笑。伏野的身体的确十分健壮,即便没有注射血清,他也没有像曾经的查勒一样,表现出虚弱的样子。
他嘱咐伏野再多休息一会。伏野听他话,就躺上床,但他这些天睡得已经够多了,于是他就只能睁着眼睛,默默地发呆。
他在心中细数自己痊愈之后要做的事情。这十几天,因为身体的关系,他已经落下了好多东西。他觉得楚长酩都瘦了好多。
当然,这是伏野的幻觉。
楚长酩这几天吃好睡好,除了心里有点烦恼之外,整个人可以说是过得非常滋润了。
他很闲,没什么别的事情,就坐在边上看自己的笔记,然后思索着。
他的清闲,不是因为他无所事事,而是因为他根本没什么可做的。
兰德尔星球的戒严过去了,楚长酩却依旧隐隐感到不安。晨曦那边没有给他任何的信息,楚长酩不知道这个世界变得怎么样了,他感到越发的无望,不是因为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而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所以,现在启明星计划算是成功了吗?
既然晨曦什么都没有说,那么显然是不成功的。
为什么不成功?
楚长酩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黎明之星。希亚的演唱会还在进行,他不知道演唱会上可能发生些什么。
他能阻止演唱会吗?他可以,但即便阻止了,也有其他的事情发生。
他不能阻止演唱会。演唱会上肯定会发生什么事,如果阻止了,他反而失去了先机。
楚长酩心想,如果他去问希亚,希亚会告诉他黎明之星的计划吗?但这未免也太过于自以为是了。
他头疼地叹气,一时间除了让诺里斯三世查一查希亚演唱会的观众,在文化中心那边加强安保,其他的,他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
他倒是想要在网上散布关于切雅和林伽的消息,但现在的兰德尔暂时不会关注这种事情,所有兰德尔的居民都关注着基因病毒的事情,甚至连各大势力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上面。
按照诺里斯三世的说法,现在他和天启已经准备对黎明之星动手了,时间就定在五月初,在希亚的演唱会结束之后。这之前他们会尽量把黎明之星的底细查清楚。
对此,楚长酩深感不安。根据他此前几个循环的遭遇,兰德尔星球事实上已经被黎明之星全权掌控了,都被黎明之星的人渗透成筛子了。
诺里斯三世显然也知道这件事情,但他们也只能尽量做到不泄密,而具体怎么样,也只有老天知道了。
说到诺里斯三世,就不得不提一下关于保育箱的事情。
目前手术定下来的时间,是月底。为免夜长梦多,格列兰元帅也会一起进行手术。
这个日子是楚长酩提出的,因为他希望在希亚的演唱会开始之前把这两个孩子取出,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个时间对于列尔西斯来说稍早,但经过检查,也不算太早,手术还是可以进行的,于是就定在了这个时间。
他翻着自己的笔记本,心中是深切的茫然。要怎么做,他已经完全不知所措了。他原以为另辟蹊径是一条路,可现在却发现不是。最关键的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团乱线的线头在哪里。
而他也没个人可以商量。
晨曦倒是可以聊聊,但他和晨曦最大的分歧点在于,楚长酩认为可以直接通过解决黎明之星而搞定这件事情,而晨曦认为不行。
它的初始设定就是这样,楚长酩就无能为力。它不可能让人真的对黎明之星动手,因为这可能威胁到黎明帝国的诞生,而这也让楚长酩更加难办。
楚长酩怀疑卡罗特曼和天启对黎明之星的行动最终依旧会以失败告终。这个世界的掌控者站在黎明之星这一方。
除了黎明之星,别的事情晨曦倒是和楚长酩保持着立场的一致,比如说关于林伽和切雅的事情,之前楚长酩折腾的那一通,晨曦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但楚长酩现在有点无从下手的感觉。卡罗特曼站在他的身后,可他要卡罗特曼去做什么呢?
基因病毒已经解决了——顺带一说,因为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个循环里甚至没有发生矿脉塌陷的事情。
审查团那边,同样因为基因病毒的事情,英雄无用武之地,这时候都直接打道回府了。静斯特舰队……算了,现在谈论静斯特舰队没什么意义。
奴隶贸易……这就绕回了黎明之星的事情上面。
黎明之星的事情全都与天启有关,而另外两个国家,也就是因斯克和流沙联盟,也同样与兰德尔有着重大的牵扯。
伊斯特尔·因斯克,现在不知道躲在哪里。卡罗特曼和因斯克的人一起把兰德尔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这个人在哪里。现在卡罗特曼就快和因斯克因为这件事情闹翻了。
阿克莱特·林卡罗夫,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楚长酩拜托诺里斯三世也顺便找找这个人,并且着重关注兰德尔高层家中的奴隶。然而毫无音讯。
楚长酩看着自己本子上那一个又一个的红叉,重重地叹了口气。
伏野问:“先生?”
楚长酩摇了摇头。他问:“伏野,如果你的面前摆着一个你怎么都解不开的密码,你会怎么办?”
“一定要解开?”
“是的,不解开……会死。”
伏野思索了一下,然后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谜题,不解开就会死。但是先生,如果您一定要我回答这个问题的话……”他说,“我的回答是,等我死时,才会放弃。”
楚长酩怔了一下。
伏野说这话的时候,还真像是一头执拗又不屈的野兽,甚至连眼神都带着勃勃的生气。
楚长酩叹口气,笑说:“我明白了。”
伏野慢慢平和下来,他好奇地问:“您真的在做这样的抉择吗?”
“抉择吗?”楚长酩微微笑了一下,“不,这和我没什么关系。”
伏野有些不解。
是的,这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说到底,他对自己的生死是置之度外的。所束缚他的,是别的东西。
那两个孩子,这些和他多少有着些许关系的男人们,某种普适的道德观,来自千年之后的责任感……还有,谢否然。
他好似在完成谢否然的遗愿。
改变这个世界。让这个世界安稳地走下去。你要让这个世界好好的。
楚长酩微微苦笑。
楚长酩爱他。楚长酩谁都不爱,隻爱谢否然。
而谢否然呢?谢否然爱这个世界。他爱每一个人,唯独不爱楚长酩。
在他完成他的那些愿望的时候,他像是从来没有考虑过楚长酩的想法。当然了,那时候谁也不知道结果会这么严重。
伏野看着楚长酩的表情,就像是他茫然于楚长酩的意思。他没懂,于是试探性地说:“所以,是因为某个……人?”
楚长酩收拾好自己的心情,说:“哪有这么暧昧。”他不想多说,伸手拂过伏野的额头,“好像有一点低烧。”
“是正常现象。”伏野低声说。这个高大的男人温驯地任由楚长酩抚摸他的额头。
就在这个时候,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