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嘱咐与变故
?尽管已经入夜,楚长酩却还是找到了列尔西斯。
这一天的奔波让楚长酩感到些许的疲累,但他还是强打精神,询问有关诺里斯三世精神状态的问题。
列尔西斯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覆,他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在看向楚长酩的时候多了些许的柔和。他说:“陛下或许是在为兰德尔星球担心吧。你别太劳神。”
楚长酩皱起眉,怀疑地说:“是吗?我感觉他的状态很差。”他叹气,“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孕期的影响。”
列尔西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你可以去问问他。”他这么说,语气稍微低沉了下来,然后莫名其妙地补充了一句,“我不介意。”
楚长酩惊讶地看他,发现列尔西斯撇过了头,似乎是有点不自在,可依旧冷着脸面无表情。
楚长酩笑了出来,他坐到列尔西斯身边,轻轻抱住他,问:“孩子乖吗?”
列尔西斯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楚长酩说:“你有想过他的名字吗?”
“我想了两个。”列尔西斯慢慢放松下来,甚至露出了一些笑,“一个是查尔斯,希望他成为一位勇敢的战士;一个是迈尔斯,希望他成为一个善良的男孩儿。”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憧憬,“你喜欢哪个?”
“随你。”楚长酩说。
列尔西斯有些不满地说:“你不能这么随便。”
楚长酩无奈,只能说:“查尔斯。希望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勇敢无畏、强悍勇猛。”
列尔西斯低低地念了查尔斯这个名字,然后微微笑了一下:“好。”
楚长酩也笑起来。
隔了会,列尔西斯说:“快去看看陛下吧。”他低低地笑起来,“他可能又闹别扭了。”
“如果他像你这么省心就好了。”楚长酩不由得感叹。
列尔西斯盯着他瞧。
楚长酩讪讪地笑了一下,吻了吻列尔西斯的脸颊,然后说:“早点睡吧,晚安。”
“晚安。”
楚长酩走向诺里斯的房间的时候,心想,希望诺里斯这次的别扭不要太严重,虽然他甚至不知道诺里斯在想什么。
可是诺里斯三世不在他的房间。这让楚长酩更加担心了起来。
他忍不住给诺里斯三世发了一条消息,问他在哪里,又说希望他注意身体。
而另一边的诺里斯,在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却心想,你就隻关心我的身体吗?隻关心这个孩子?
他脸色阴晴不定,看得身旁的内侍长笛安心惊胆战。
笛安没有此前的记忆,但他知道这样的状态对于一个孕期的育种者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然而诺里斯三世一意孤行,身边的人也只能战战兢兢地担忧着。
第二天的时候,诺里斯三世也全天没有出现。楚长酩十分的忧虑,可是哪怕一天给诺里斯发一百条消息,他也一条没回。
楚长酩心想,这该不会是一百条消息都没能戳到让诺里斯三世消气的点吧?
这辈子和上辈子加起来隻认认真真谈过一次恋爱,且恋爱对象还是个坦诚直白的男人,现在遇上了一个这么别扭的、真气着了就生闷气的人,楚长酩对此情况真的是欲哭无泪。
不过,尽管担忧,楚长酩还是理解现在诺里斯三世身上的压力。
兰德尔的状况不容乐观,楚长酩甚至没心思去进行自己的计划了。他在想,情况要是再这么恶化下去,不出几天,兰德尔就会陷入一片泥潭。
现在的兰德尔,因为官方的默不作声,整个儿地沉浸在绝望的氛围之中,什么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他们打砸抢烧、无恶不作,几乎快把兰德尔变成了人间地狱。
兰德尔官方自然有在努力。但恶劣的局势只会让善者更善、恶者更恶。谁都无法抵挡别人发自内心的恶臭。
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这次的循环估计又要失败了。
楚长酩一直关注着凯尔默那边的进展,但是研究的进度似乎十分的缓慢,这让楚长酩再次思考起是否要联系查勒。但是联系查勒,他就必须让查勒想起前一个循环发生的事情,否则怎么向查勒解释找他的原因?
他还在犹豫是否要这么做,因为每多一个人想起循环的事情,兰德尔的事情就会变得越发复杂,甚至复杂到楚长酩想一想就觉得头疼的地步。
很多东西都交织在一起,不同国家之间的对抗、官方势力与地下势力的对抗、信仰与信仰的对抗、经济与经济的对抗,甚至,科技的对抗——他是说基因病毒。
还有,兰德尔的事情牵扯到往事。如果他能回到二十年前,他可能会选择阻止因斯克对卡罗特曼两兄弟下手;如果他能回到十年前,他就把圣耶萨尔之夜的苗头掐灭在襁褓之中。
如果真能这样,或许他就能不那么被动了。
唯一一个不算好消息的好消息,是伏野的状态还不错。
这两天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病毒侵袭身体的症状,这让楚长酩稍微放松了一些。尽管如此,他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放下心来。这件事情所象征的意义,唯一能宽慰他少许的,是这给凯尔默的研究争取了更多的时间。
伏野自己反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在房间里呆得太无聊(因为只有楚长酩会过来陪他),他甚至开始研究起新的小饼干的做法。
不过,虽然在房间配套的小厨房里完成了一盆又一盆的小饼干,这些小饼干最终却是全都进了专门的分类垃圾桶。伏野可不敢让楚长酩把这些东西送入口,毕竟他的身体现在还是携带有基因病毒,尽管按照官方的说法,只有血液传播才能感染到别人。
在4月5号的时候,有医生过来为列尔西斯做产检。产检的日期是原定的,但同时也有其他的医护人员过来,为他们这个院子里的人做身体检查。
楚长酩做完身体检查,确定自己没被感染之后,就前往了列尔西斯那边。
“孩子发育得很好。”医生说,“您要继续保持。育种者要有良好的心态——”他转向楚长酩说,“配种者要保证长久的陪伴。”
楚长酩和列尔西斯都点头答应。
医生又说:“你们这里有两个孕期的育种者。我不知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人口管理局是怎么工作的。”
楚长酩和列尔西斯对视了一眼,同时露出些微的苦笑。
不,问题不出在人口管理局的身上。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
医生没管他们的眉来眼去,继续说:“你们情况特殊,所以一定要记住。育种者必须保证心理上的舒适状态,不能闹别扭,有事情要坦诚和配种者说。而配种者——”他衝着楚长酩说,“一碗水端平。”
楚长酩连连答应,却在心中苦笑。现在诺里斯根本不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在到4月6号的时候,诺里斯三世终于现身了。
准确来说,是因为普拉维奇议长大人找上门来,诺里斯三世不得不现身。
他的面色令楚长酩感到有些担心。但诺里斯三世同样也是一位向导,楚长酩无法用自己的精神力来感知、甚至是抚慰对方。即便是信息素也只是杯水车薪,他甚至根本不知道诺里斯三世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好像自从马尔科姆的事情之后,诺里斯三世的情绪就越来越坏。
而普拉维奇也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因斯克向我们发出了交涉。”普拉维奇皱着眉,眸色深沉,“他们需要我们确保伊斯特尔·因斯克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