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渊沉声回答:“我见这景色好,便想着你若是也能看到就好了。卿卿,你喜欢吗?”
叶归尘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了。
灵渊却一直耐心地仰着头,望着头顶那片黛色苍穹,时不时还指着某一处道:“卿卿你瞧,那边的星星聚在一起像不像一只鸟?我瞧着有些像球球,哈哈哈。还有旁边的那里,像你的故渊剑吧?嗯,我找找有没有池鱼”
盘膝打坐的叶归尘睁开双眼,漫不经心地走到了窗边,推开窗户,头顶的天穹星海便映入眼帘,与方才借助灵渊双眼所见的别无二致。
“上面那里,就是池鱼,我们一家三口都在,挨得很近呢。”耳中传来灵渊欣喜的声音。
叶归尘抬眸扫去,默默地在心底反驳,根本不像。
“卿卿,今晚的月色真美。”良久,灵渊才感叹道。
叶归尘微微垂眸,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
不过,他开口说话时依旧清冷淡漠:“我不曾关闭灵犀之印只是为防止你们二人在山中遇险,这山上有魔修出没,你们若是遇上不好对付。若无危险,不可再贸然用灵犀之印联系我,明白么?”
灵渊:“卿卿,你真不解风情”
感应着已经被叶归尘单方面关闭的灵犀之印,灵渊心满意足地抚摸着心脏的位置。
一回头,才发现旁边的南宫道怜正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片刻后,弱弱开口询问:“道友你这是抽的哪门子疯?”
方才还好好的看星海呢,怎料灵渊突然自顾自走到一旁,一会儿指着天空一会儿指着远处,却不发一语,只是脸上始终带着讨好殷切的笑容,让南宫道怜都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举动吓了一跳。
灵渊收敛了脸上的笑意,随口胡说:“抄经文抄得累了,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南宫道怜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灵渊摆出一副诚恳的模样。
两人对视片刻,忽然齐齐叹了口气,继续埋头镌刻经文。
及至明月西移,旭日东升,灵渊和南宫道怜两人才堪堪将手中经书镌刻完成。
互相看看对方手中贝壳经书,两人都默默地藏起眼底的鄙夷。
南宫道怜想不到的是,世间竟有人的字能难看到如此地步,每一笔每一画看上去都正确,但组合在一起却抽象得惊天动地。
灵渊则是觉得,南宫道怜的字看上去板正规矩,到底和卿卿老婆差得太多,根本没法比。
晨曦时分,叶归尘才推开房门,就有两份抄录好的经书被恭恭敬敬捧至他面前。
“都抄好了?”叶归尘明知故问。
南宫道怜颔首回道:“回师尊,已经按您的要求抄录完毕。”
“你呢?”他又转头看向灵渊。
灵渊也忙不迭地点点头。
“可都知错了?”叶归尘又问。
两人点头如捣蒜。
叶归尘淡淡地望着两人:“既如此”
既如此?两人立刻竖直了耳朵,眼神期待。
叶归尘往门外迈过一步,让出房门口的位置,示意两人进入房间,这才慢悠悠道:“这里还有十卷经书,你们每人再静心抄录五卷罢。南宫你为人老实,不要再被人带坏了,明白么?”
南宫道怜震惊地倒吸了口气,在叶归尘的注视下含泪点头。
灵渊才要开口辩解,却发现自己竟然又被禁言。
他欲哭无泪地望着潇洒离开的叶归尘,低头看着自己因为镌刻经书而颤抖不止的手指,终于开始正视卿卿老婆这次的怒火。
好像真的生气了,不太好哄。
在心底叹口气,灵渊抬头,却发现南宫道怜正满脸痛苦地摊开一卷空白经书,准备继续抄录。
他用胳膊推了推南宫道怜,后者嫌弃地往旁边的位置挪了挪,看上去像是恨不得与他就地割席。
面对着灵渊困惑的目光,南宫道怜咬牙切齿道:“若非你胡乱出主意,我怎么会被牵连到来抄录这劳什子经文?”
灵渊丝毫不心虚地指了指叶归尘离开的方向,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最后指向南宫道怜,表示他这番行为之前也是得到南宫道怜自己的认可的,同时也是为了叶归尘好,虽然在过程中出现了些许意外,但是并不影响最后目的达成。
南宫道怜一头雾水地看着灵渊指手画脚,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你是想说,师尊安排的任务不用担心,你帮我搞定?我的这些都由你来抄录?”
灵渊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南宫道怜自说自话的本事跟谁学的?
“谢了,好兄弟。”南宫道怜看着灵渊的眼神终于和缓了几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但还是不用了,你的字那么丑,师尊一看便知道是你写的,我还是自己来吧,不过你还真够意思。”
灵渊被他安慰几句,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片刻后,他捡了支笔续续断断地在旁边的纸上写下一句话:“剑主手里的空白贝经还多吗?”
南宫道怜猜到了他的想法,诚恳地告诉他:“多到能让我们抄上一百年还不带歇的,你若损毁一份,师尊能再补给你两份。”
灵渊抹了一把脸,确认叶归尘已经走远了,这才抬手继续写:“饿。”
他不像叶归尘和南宫道怜两人那般修为深厚,又已经习惯辟谷,每天还是要按时用餐的。抄书抄了一夜,现在肚子里正在咕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