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谢七溪痛呼出声,惹得原露都脱离了入定状态,惊讶地看着状极愤怒,正不断瞧着谢七溪脑袋的纯阳剑。
这场景她都能脑补出纯阳剑在骂骂咧咧些什么了。
“蠢材,蠢材!我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蠢钝如猪,脑子还不开窍的当弟子!”
谢七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被这毫不留情的力度敲碎了,可惜现在的她连抱头抵挡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尽全力往原露怀中缩。
得亏原露对她还有着伤员滤镜,伸手帮她挡了几下,总算是帮忙混过了这顿毒打,再之后原露就惊讶地发现,这剑不仅能打人,还会说话!
虽然很慢,但的确是在说话!
“你耳朵是塞驴毛了吗!”
谢七溪已经被接二连三的变故给弄懵了,两只眼睛还真就成了出气的,呆呆愣愣地转了好几圈,半个字都没憋出来。
眼瞧着又要挨上一顿毒打,原露赶紧把话接了下去:“前、前辈您的意思是,适才那个魔头对老大说要老大的局?所以老大此时落后,是因为换过来用的策略不适应?”
纯阳剑这才逐渐归于平静,高高兴兴地转了一个小圈后才慢慢悠悠往外蹦着话:“剑者,百兵之君,君子佩剑以彰德,王者佩剑以显威。
斧者,百兵之刑,斫头以恫吓,是不知教化的蛮子才会用的兵器。”
这话中的褒贬毁誉不要太明显,明显到谢七溪都能勉强将自己的脑袋给转动起来了,重新恢复神采的眼睛将视线投向了盘腿而坐的两人脑后。
发现外在的显化早就给出了答案。
启先前悬在脑后的红色眼眸虽被楚摘星刺了一剑狠的,但很明显没有伤到根本,随着面前棋盘上“袖珍人”的繁衍演化,缠绕在周围的红雾像是被煮开的水,疯狂翻滚修复着伤口,眼眸变成一个阔刃宽剑的巨人。
若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作为人头颅的部位,只有眼睛这一个器官,还是独眼。
把最难的开头做完之后,启抽空看了一眼楚摘星的进度,旋即心情很好地开口道:“楚摘星,你慢了。”
原来教一下这些脑仁都没有瓜子大的蠢物是真的有用。
祂不过是稍稍灌输了一二知识,这些蠢物就发展得飞快,如今都已经演化到定居筑屋,刀耕火种了。
而楚摘星那边还停留在逐水草而居的采集渔猎,单人数上就少了一二百人,还没具体计算在战争中起决定性作用的青壮男子们。
若非早就有约定必须在棋局开始五百年后再分胜负,否则现在率众掩杀过去,各方面都处于劣势的楚摘星说不定连一鼓的时间都撑不过。
比试了多少年,就跟在屁股后面吃了多少年的灰,这还是祂头一次进度抢在玄之前。
至于楚摘星并不完全是玄,严格意义上来算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等种种因素,被他刻意忽略了。
不管,祂就是赢过玄了,哪怕是暂时的。
出于尊重,楚摘星略略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得意忘形的启,然后用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戳破了对手的膨胀:“那是你选了我的局。”
“你!”启登时大怒,嗔目作态。于是陡生惊雷,直直朝楚摘星天灵盖劈去。
“不要脸!”方咂摸出这游戏几分滋味的谢七溪见到这一幕七魄去了六魄,三魂丢了两魂,忍不住惊叫起来。
趁机偷袭,也太卑鄙了!
水桶粗的紫色雷电终究是没有落到楚摘星头上,因为被一杆丈八点钢枪十分轻易地给挑飞出去了。
对于这个结果,启并不意外,只是祂仍旧有些不满意。
“为何不用斧,要用枪?”
楚摘星心念闪动,操纵着悬在脑后的人影滑开步伐,沉下腰身,摆出一个非常标准的中平枪架势,同时淡淡问道:“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启先是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大地震颤,身上的铠甲哗哗作响。
“你比玄那个闷葫芦有趣。”
楚摘星拍了拍落到身上的浮土,波澜不惊地从容答道:“过奖了。”
“那本尊要先听假话。”
“假话就是,比起你那柄丑斧子,我更喜欢枪的模样。而且枪简单皮实,造价低、能速成,是当之无愧的战阵杀伐之器。”
启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所以真话是什么?”
“真话是……”楚摘星顿了顿,这才把话说完全,“比起脖颈中的鲜血染红面前的三尺土地,我更喜欢胸腔中的热血淋我一身。”
启沉默,半晌后突地发出了较之先前还要大的笑声,其中的愉悦与满意不加掩饰的溢了出来:“你真的比祂有趣好多,本尊真是有些舍不得了。”
楚摘星不为所动地拨弄了一下己方地盘的几个“袖珍人”,随意答道:“你等会可以放水的,我不介意。”
谢七溪在看到堂堂元初魔的脸颊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时内心是崩溃的。
放水这话,还真是说得出来啊,真就丁点面子都不要的吗!
孰料身畔的纯阳剑和原露都对这个观点大为赞同,一问理由还都是反正嘴上说说不吃亏,搞不好那元初魔真的放水,那就是捡了个大便宜了。
至于面子,那是什么?几文案钱一斤啊?能吃吗?吃了能顶饱吗?
谢七溪觉得自己没法和这不讲武德的一老一小掰扯,当即转移了话题道:“所以这个游戏,胜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