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问荇,那张可怖的小脸上带着小心翼翼:“要不你也哭吧!”
问荇深吸了一口气。
成年人的痛苦就在某个瞬间。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讨厌一些没有边界感的熊孩子。
小问:不过如果能让熊孩子鬼糊纸灯笼,是不是也能挣一笔……(沉思)
鹊鹊:收起你的歪心思。
旧日往事
孩子们大多岁数小听不懂事,压根指望不上,问荇将查到的结果告诉了无面少女。
“所以你说衙门也没找到那个道士,他还下落不明。”
无面少女声音变得尖利,隐约露出些失态:“都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找不到?”
“姐姐。”半边脸有疤的男孩嗫嚅。
“所以是……是我们找不到坏人了,坏人跑了吗?”
这得去问衙门了。
但问荇怀疑自己但凡再说点这种话,眼前的鬼娃娃们又要开始哭起来,而且没人管得住。
“我也要继续找他可以帮着你们找,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会。”
“你还会帮我们找?”
男孩本来都要哭了,听到问荇的话吸了吸鼻子。
“不会骗我吧?”
“当然不会。”问荇诚恳道,“我从来不骗小孩。”
无面少女垂着头,发丝落在脸上显得愈发可怖,可问荇却看出她有几分无助和失落。
良久,她缓缓抬起头:“行,道士暂时就不找了。”
“你……能不能再帮我们找个人?”
“不会让你白跑,既然你也想找那道士,我手上有他的东西可以拿给你。”
她的一席话宛如石子投入宁静的湖面。
“是什么?”问荇来了兴趣。
“说来听听。”
“自从有好些人身子开始难受,我就觉得他不对劲,因为外来的人只有他。”
“他的屋子不让人打扫,但是我因为担心弟弟妹妹们,就偷偷进去了。”
少女看向自己畸形的手指:“结果没过几天,我的手就成了这样。”
后来她开始发热,身体迅速虚弱,本来康健的人转眼间瘦成骨头架子。
“那次我偷出来张黄纸,因为黄纸有很多,一张很好抽出来,也不好被发现。”
少女聪明地留了心眼。
“你只是慈幼院的孩子吗?”
如果只是慈幼院的普通孩子,就算找理由也很难混进去不让进的屋子,瞒过那些慈幼院的帮工和管事。
而且女孩瞧着岁数已经到了能离开慈幼院的年纪,不应当继续留在慈幼院。
“之前是,后边舍不得弟弟妹妹,所以留下来做帮工,正好挣点钱糊口。”女孩苦笑,“结果没做半年就出这码事。”
寂静的夜里传来女童的声音,听着比有疤的小男孩岁数大点:“姐姐本来可以走,是担心我们长得丑受欺负,才留下来了。”
“姐姐……”有疤的小鬼又开始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
“和你们没关系,是我自己要留下来。”
女孩的声音比刚才温柔了不少。
“咱们至少还在一起,你们在,姐姐就哪都不去。”
“嗯嗯,我要和姐姐在一起!”
“我,我也是。”
问荇不语。
二十年,要是普通小鬼,也快到该消散的时候,无面少女算是撑得久的。
这群鬼童许多没了脸,更有甚者模样都显现不出来,也不知还能保持现状到几时。虽然其中最强的还是那个残疾的男孩,为首的少女才是他们真正的主心骨。
按理来说无面少女的怨气应当更重,可为什么最强的鬼却是有疤的男孩呢?
“能问你些事吗?”
摸不清问荇底细,少女也害怕,但她看了看身后,还是应下:“好。”
&ot;姐姐……&ot;
“听话,你们先回去。”
“好。”
鬼童们窸窸窣窣的声音渐弱,直到彻底消失。
“你问吧。”没了孩子们在,少女的态度又冷硬强势起来。
“那个脸上有块红斑的孩子,为什么他成了鬼比你们都要怨气重?”
“你说一月?那个开头找你的孩子。”
少女沉吟片刻:“不知道,但他当时是所有孩子里病得最重的,身体异状明显,也是……走得很痛苦的,应当有些联系。”
“我知道了,你要我找的人是谁?”
患病骤然虚弱的孩子,会不会和柳连鹊一直无法好转的身体有关。
“随便。”
无面少女犹豫片刻,小声道:“一个在当时慈幼院出事时干过坏事的人,随便谁都行。”
奇怪的要求,问荇都愣了下。
“你找他的用意是什么?”
“恨需要有地方寄托,消散后才能让我们安然离开,找不到道士,找到其他人也行。”
少女抬起自己消散得只剩下半截的手:“你也看到了,我撑不了多久。”
“我走了,这群孩子该怎么办呢?”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这么多年下来,他们还是维持几岁的模样,什么也不懂。”
“不如让他们就这么离开,好好去投个好人家。”
“我打听过,现在比我们那会好,没什么打仗的人,只要在稍微好些的地方也不会吃不饱饭,比在外边飘着没处去强。”